第四十七章[第2頁/共4頁]
天子送濮陽與衛秀至宣德殿外,竇回感受內裡寒涼濕冷,忙令人取了披風來。天子抬頭看著屋簷外灰濛濛的天,曼聲道:“衛先生有計量,本不該勉強,然在那之前蹉跎光陰,也實是憾事。”
天子行在池畔的石子小徑,與濮陽緩緩說道:“你那幾位兄長,無一人曉得我為何抑世家而抬豪門,反而因世家勢大,與他們攪到一起。可你曉得,替阿爹做了很多事,都何嘗邀過一句功。”
濮陽鬆開手,將傘柄放入衛秀的手心,讓她握住。衛秀便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她忍耐住,溫聲道:“請殿下入房舍避一避雨。”
濮陽輕笑,像是在給天子幫腔:“本就是分歧的,陳渡固有可敬之處,卻不及先生深明大義。”
諸王相爭,世家都卯足了勁想將支撐的皇子拱上位,替皇子爭奪天子好感,便是一件極其要緊之事。
濮陽抿唇而笑,也不逼她,搖了點頭,便回身走了。她行動悠然,在雨中翩但是去,身後的宮人忙撐傘為她擋雨,一群人簇擁著,很快便消逝在小徑絕頂。
濮陽取過宮人奉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恭敬道:“請陛下明示。”
拒一次兩次倒罷了,三番五次,便不是謙善,更非故作姿勢。
濮陽一起都冇說一句話。她撐著傘,走在衛秀身邊,為她擋雨。小院就在麵前,衛秀覺得公主會如平常普通賴著留膳,誰知,她卻在院門前停下了。
濮陽日前已將薑軫在內的幾人薦給天子,都是豪門後輩,又都身負大才,天子大喜,先尋了不打眼的官位將這批人都安設了,讓他們先做出成績來,再思擢升。
他還挺奇特的,陳渡不肯仕進,是不肯為魏臣,守著他那份固執陳朽的忠貞,但衛秀明顯不是如此。他入京居公主府,可見不是有出世之心,能獻《徙戎論》,申明也故意朝堂。可真要他入仕,他竟不肯?
天子也不由放鬆了心絃,但一想起這事,又顯出難堪來:“此事不易。衛先生說的,化阻力為動力,便是要借世家之力了,如何讓世家至心實意地去做此事,朕也想出一策來。”
陳渡為何成魏臣,因他三個弟弟皆被罷官回家,他父母家人輪番勸說,休要因一己之誌,損闔家出息。貳心中憤激,從家中搬出,易宅而居,但終究還是讓步了,入崇文館為編輯。
池中的魚食都吃儘了,魚兒盤桓一陣,便散了開去,濮陽曉得,算是壓服陛下了。先非論先生心機,單她態度,也是不肯先生步入朝堂。
天子笑著搖了點頭:“看來你也想到了,此事還得從你幾位兄長身高低手,有他們牽頭,世家想來不會回絕。”
此時風平浪靜,太液池下水波粼粼,火線有亭,此亭是觀魚的好去處,常常憑欄,撒下一二魚餌,總能引來成群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