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1頁/共4頁]
濮陽輕咳一聲,終究回了魂:“恰是說畫,深春之景,常有人繪,阿秀筆下,獨占一份靈氣。”
隨雲髻梳就,宮人自狀況上取過華勝、步搖,一一為濮陽戴上。髮髻已成,宮人行過一禮退下,一旁又一恭候好久的宮娥上前,為濮陽上妝。
她說罷,再往衛秀那邊看,隻見不知周琛說了甚麼,竟壓服了衛秀。衛秀端盞於身前,由得周琛往她盞中倒酒!
“阿秀。”濮陽喚道。
衛秀杯中是淨水,濮陽宴前特叮嚀人備下的。她不善飲,每回有宴,皆是如此。
濮陽本是要解釋,她從未與臣下提過侍君,她有衛秀,已是三生有幸,又豈會去想旁人。可一句迎侍君入宮,好似已擇定了人選,隻等將那人歸入宮中了。
她們之間,此生都不會有第三人插手。
衛秀歎了口氣,搖了點頭,招手命宮娥來,將筆墨收起,本身則與濮陽一道往殿中去。
剋日朝堂無事,君臣皆閒暇。
濮陽不得不回過神來,對付道:“本朝詩賦,當屬張子為首,張子受朕所邀,入崇文館為士,卿如成心,無妨前去請教。”
濮陽便想到方纔,衛秀毫不在乎的模樣,真不知她生醋,會是甚麼模樣。
濮陽見他出殿,也跟著低頭沮喪起來,悶悶不樂地歸去尋衛秀。
“陛下。”那大臣先行一禮。
每逢上巳,宮中皆會設席,遍邀公卿。
秦坤彎身行了一禮,望了衛秀一眼,眼中顯出些難色,口中卻已道來:“陛下,丞相覲見。”
本日春光大好,正可入畫,她便令人擺開畫布,欲形貌春、色。
可,話雖如此,阿秀便當真一絲也不在乎?
“免禮。”濮陽笑道,轉頭欲令身後內侍上前來賜酒,目光便掃見衛秀那處,已與一男人說了好久。濮陽認得那人,乃是安邑郡主少子,姓周,名琛,愛好詩文,生性風騷,在秘書監擔了著作郎一職,算是年青有為了。
衛秀專注畫上,以線勾畫,以色暈染,庭中之春像被原封不動地搬到絹上,活潑到了極致。
她與衛秀必不會有子,但是東宮又確切不成無主。她原希冀漢王,漢王之子亦高帝血脈,總歸不導致帝係旁移,誰知這很多年,漢王也無所出。
濮陽一心一意地盯著美色:“無人可及。”
禦史大夫笑意連連,柳四亦顯出笑意,又上前半步,舉杯上壽。
口舌之爭,必是比不過七孃的。
宮人們皆在笑。衛秀取過眉筆,湊到濮陽身前,在她眉上細細形貌。濮陽一動不動,衛秀與她靠得極近,近到呼吸幾可融會。眉筆在眉上滑過,如清風拂過絲綢所製的帷帳,輕柔綿軟。
他此時過來,必是有事。
宴設於太液池畔,池畔有流杯亭,君臣可於此中,行曲水流觴之雅事。上巳佳節,本就風雅,撤除曲水流觴,另有詩文相合,歌舞掃興。每年上巳,宮中行宴,常有才捷之士,出佳句佳篇,歌頌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