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銅雀台十一[第2頁/共4頁]
王堯衢
曹子建之於子桓,有仙凡之隔,而人稱子建,不知有子桓,俗論大略如此。(以上《薑齋詩話》卷下)
《雜詩》二首(“漫漫秋夜長”篇)果與“行行重行行”、《聯袂上河梁》押。主齊盟者,唯此二詩罷了。揚子雲所謂不似從人間得者也。(“西北有浮雲”篇)風回雲合,繚空吹遠。子桓《論文》雲“以氣為主”,正謂此。故又雲:“氣之清濁有體,不成力強而致。”夫大氣之行,於虛有力,於實無影,其清者密微獨住,亦非噓嗬之所得。及乎世人,,茫昧於斯,乃以飛沙之風,破石之雷當之。究得十指如搗衣槌,真不堪令三世父老見也。鐘嶸伸子建以抑子桓,亦坐此爾。雲“東南”,雲“吳會”,正與平子《四愁》同一幻出地界。舊題此詩在黎陽作,呂延濟覺得謂漢撻伐,蓋五官時也。“客子常畏人”,自彆有旨,唐人乃雲天限南北之意,鈍置殺人。
蕭亭答:“《十九首》‘行行重行行’、‘冉冉孤生竹’、‘生年不滿日’,皆換韻。魏文帝《雜詩》‘棄置勿複陳,客子常畏人’、曹子建‘去去勿複道,沈憂令人老’,皆末二句換韻,不堪屈指。一韻氣雖健旺,換韻意方委曲。有轉句即換者,有成句方換者,水到渠成,無定法也。要之,用過韻不宜重用,嫌韻不宜聯用也。”(《師友詩傳錄》)
《煌煌京洛行》篇詠古詩,下語善秀,乃可歌可弦,而不犯石壘。足知以詩史稱杜陵,定罰而非賞。
魏文帝《代劉勳妻》二詩及《折楊柳行》,思天真而詞溫厚,《三百篇》之遺聲也。“西北有浮雲”,宜是為中原人流寓江南者作。
【堆疊字】(詩)有兩句連三字者,如魏文帝:“西山一何高,高高殊無極。”(同上卷三十)
《丹霞蔽日行》謀篇之潔,蔑以加矣。遂爾前有萬年,後有百世。
《秋胡行》(“平常綠池”篇)出入分合,巧而不琢。(“朝與才子期”篇)因雲宛轉,與風回和,總以靈府為逵徑,毫不從筆墨問津渡,宜乎迄今二千年,人間了無知者。
王夫之
《黎陽作》二首(“朝發鄴城”篇)丕雖狂狡,而出音命序,聊亦近何。百年閏位,非無福智人,漫焉撫有如此哉。(“殷殷其雷”篇)隻用《毛詩》“雨雪載途”一句,縱橫成文,傷悲之心,慰勞之旨,皆寄詞句以外。一以聲響寫之,此公子者,豈不允為詩聖!(同上卷二)
《大風》《垓下》,肇自漢音;至武帝《秋風》、《柏梁》,其體大具。曹子桓《燕歌行》、陳琳、孔璋《飲馬長城窟行》,皆唐作者之所本也。六朝唯鮑明遠最為遒宕,七言法備矣。(《帶經堂詩話》卷四《總集門篹輯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