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共5頁]

奚謂離內遠遊？昔者田成子遊於海而樂之，號令諸大夫曰：言歸者死。顏涿聚曰：君遊海而樂之，奈人有圖國者何？君雖樂之，將安得？田成子曰：寡人布令曰言歸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將擊之。顏涿聚曰：昔桀殺關龍逢，而紂殺王子比乾，今君雖殺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為國，非為身也。延頸而前曰：君擊之矣。君乃釋戈趣駕而歸，至三日而聞國人有謀不內田成子者矣。田成子以是遂有齊國者，顏涿聚之力也。故曰：離內遠遊，則危身之道也。

#2『命』字無義，迂評本、淩濠初本作『會』，據改。

#5原作『祖』，當為『袒』，依陳奇猷說改。

奚謂內不量力？昔者秦之攻宜陽，韓氏急，公仲朋謂韓君曰：與國不成恃也，豈如因張儀為和於秦哉？因賂以名都而南與伐楚，是患解於秦而害交於楚也。秦害交於楚也。君曰：善。乃警警，飾戒也。公仲之行，將西和秦。楚王聞之，懼，召陳軫而告之曰：韓朋將西和秦，今將何如？陳軫曰：秦得韓之都一，驅其練甲，秦、韓為一以南鄉楚，此秦王之以是廟祠而求也，其為楚害必矣。王其趣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以奉韓曰：不穀之國雖小，卒已悉起，願大國之信意於秦也。信，申也。因願大國令使者出境視楚之起卒也。韓令人之楚，楚王因發車騎陳之下路，謂韓使者曰：報韓君言弊邑之兵今將出境矣。使者還報韓君，韓君大說，止公仲，公仲曰：不成。夫以實告我者秦也，以名救我者楚也，聽楚之虛言而輕誣強秦之實禍，則危國之本也。韓君弗聽，公仲怒而歸，旬日不朝。宜陽益急，韓君令使者趣卒於楚，冠蓋相望而卒無至者，宜陽果拔，為諸侯笑。故曰：內不量力，外恃諸侯者，則國削之患也。

#3『曰』字無義，據陳奇猷說改成『已』。

#4迂評本、淩瀛初本『其』作『期』，據改。

奚謂耽於歌女？昔者戎王使由餘騁於秦，穆公問之曰：寡人嘗聞道而未得目見之也，願聞古之明主得國失國何常以。由餘對曰：臣嘗得聞之矣，嘗以儉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寡人不辱而問道於子，子以儉對寡人何也？由餘對曰：臣聞昔者堯有天下，飯於土簋，飲於土鉶，其地南至好趾，北至幽都，東西至日月之所出入者，莫不賓服。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斬山木而財之，削鋸修磨其斧跡。之跡，流流，布也。漆墨其上，輸之於宮覺得食器，諸侯覺得益侈，國之不平者十三。舜禪天下而傳之於禹，禹作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畫其內，縵帛為茵，蔣席蔣，草名。頗緣，觴酌有采，而樽俎有飾，此彌侈矣，而國之不平者三十三。夏後氏冇，殷人受之，作為大輅，而建九旒，食器砥礪，觴酌刻鏤，四壁堊墀，茵席雕文，此彌侈矣，而國之不平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欲服者彌少，臣故曰儉其道也。由餘出，公乃召內史廖而告之，曰：寡人聞鄰國有賢人，敵國之憂也。今由餘，賢人也，寡人患之，吾將何如？內史廖曰：臣聞戎王之居，僻陋而道遠，何嘗聞中國之聲，君其遺之歌女以亂其政，而後為由餘請期#4，以疏其諫，彼君臣有間而後可圖也。君曰：諾。乃使史廖以歌女二八遺戎王，因為由餘請期，戎王承諾。見其歌女而說之，設酒張飲，日以聽樂，終歲不遷，牛馬半死。由餘歸，因諫戎王，戎王弗聽。由餘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問其兵勢與其地形，既以得之，舉兵而伐之，兼國十二，開地千裡。故曰：耽於歌女，不顧國政，亡國之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