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4)[第2頁/共4頁]
她這會兒是真有些活力了:“婉心,憑外人如何說,我們問心無愧便是。你年紀小,並不太懂這些人倫常情,本宮膝下有衛長、陽石、諸邑三女,亦是做母親的人,自是憐恤母親的心。先頭,館陶大長公主尚在長安時,的確因她女兒陳皇後之故,難堪本宮很多。現在想來,亦是‘蓮子心中苦’,疇昔的事情,本宮就當稀落撒掉的灰,被風一吹,便疇昔了。――隻這件事,你不能再怠慢,須當頓時行去長門宮,奉告陳後,現下是個如何的風景纔好,她想做甚麼,憑她去做,我們但是再也管不了啦。”
衛子夫一貫賢能淑德,果然教貼身侍女婉心跑了來報信。她是個曉得後宮自保之道,又愛為旁人考慮的好女人,天子現在顯有圈禁陳後的意義,明著便是不讓陳後曉得她父母背反朝廷一事。但衛子夫恰好違背君意,引火上身,數來亦算可貴。
衛子夫將將產後,身形孱羸,怕見風,小半月來都在承明殿養著。綃紗封著窗,雖說春光大好,但承明殿中亦是不見幾分了。她頗覺有些遺憾,因道:“婉心,把那窗子打明點兒罷?很晦呢,冇的教人不高興。”
“誰曉得呢,也不知如何躲開金執吾跑溜出去的……”蕊兒斂了聲,假模假樣瞧了瞧四周,倒並冇人,因說:“我們娘娘不知犯的甚麼渾,把人領了出來――喏,那婉心,正不知跟娘娘嘮嗑甚麼呢……”
“偶爾?”她聲音很輕,似在自問,公然又很快自答:“也是了,宮裡年青貌美女人如許多,陛下‘偶爾’去一下,亦是厚恩了。”她見婉心仍悄悄侍立榻下,因說:“這阮美人……倒是個實誠人,本宮瞧她做事挺妥當。”
可惜不是。
婉心“撲通”一聲跪地,嚇得神采青白,連連叩首道:“夫人千萬使不得!使不得呀!您如許做,長門那位不會念您的好,反是……反是引火燒身呀!”
“憑陛下日理萬機,不時便宿宣室殿啦。”
――“本來孤單是如答應駭的。”
如果個皇兒……該多好啊。後宮女人的榮與辱,皆係這一脈,如果個皇兒,母憑子貴,今後的日子,過的多彆扭。
紅兒瞧見了來人是誰,因說:“蕊兒姐姐,娘娘閉了宮門,不知密聊甚麼呢,哪用得上我們服侍呀。”
婉心噤了聲,內心悲歎,卻不敢說話。是呀,這後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如此,芳華太短,君恩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