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鷓鴣一片冰心在玉壺[第1頁/共7頁]

晉王眯起眼睛細細核閱了張世傑半晌，上前將人謹慎扶起：“子穆啊，阿玉他突然離世，本王也哀思萬分。回顧往昔數載工夫，不管是佳節飲宴的羽衣獻舞，還是案頭侍讀的素手添香，諸多景象皆曆曆在目。唉，怪隻怪本王考慮不周，對他懲罰峻厲了些，害他一時想不開，竟做出這等冇法挽回的傻事。”

晉王誇大地歎了口氣：“唉，我所敬愛的阿誰沈小五，但是一隻野猴子，他若真想走，人間又有誰能留得住？不過念卿，說真的，等哪一日從這龐大世事裡脫了身，我便隨你一起返回攬月山去，我也想在紅崖頂上過過神仙日子……”說著說著，他竟不自發哼唱起了攬月山上的鄉間小調，“攬月山，玉湃川，五百丈，到天涯，紅崖頂，有神仙，隨風去，入雲端……”

沈思坐在原地冇有轉頭，反是小狐狸踉踉蹌蹌竄到晉王腳邊獵奇地嗅著，兩顆大黑眸子滴溜溜打轉，還拿爪子有一搭冇一搭撓著晉王的鞋麵逗趣。

見張世傑一時無話，晉王繼而故作仁刻薄：“死者為大，有關下毒害人之事，其中多少是非曲直本王也不想再究查下去了。阿玉固然不在了，但本王與他的情分還在。今後這王府與張家，還是是骨肉嫡親，榮辱與共。”

辜卓子搖擺羽扇捲起絲絲冷風，麵上一副瞭然神采：“王爺為沈公子考慮如此全麵，公子真真好福分。隻是……王爺既如此不捨，何不乾脆下山送公子一程呢？是人都看不出，公子一夙起來拖拖遝拉清楚是在等王爺現身的。”

沈思心平氣和地搖點頭：“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有點想家了……很馳念阿爹和哥哥們……”

沈思隻覺腦海中“嗡”的一下，眉峰倒豎，喉嚨乾澀：“這是何意？你有話無妨直說！”

仇敵見麵分外眼紅，張家人看到沈思二話不說便簇擁而上攔住了來路，雖礙於沈思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卻一個個虎視眈眈大有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狠戾架式。沈思腳步略頓了頓，並未理睬對方發難，徑直朝前走去。一則貳心中煩亂，不想再惹事端，再則也並未將那些蓄意挑釁之人放在眼裡。

見此景象，四週一乾人等更認定是沈思仗勢行凶了，紛繁叫喚著擠上前去，有人伸手欲揪沈思衣領，被他微微偏頭躲過，隨即兩掌向內一收，正打在對方小臂與手肘上，隻聽“喀嚓”一聲脆響，分筋錯骨，那人慘叫著倒地不起，抱停止臂來回翻滾。

晉王也在一旁與他小小聲唱和著：“世相好，永團聚，世相好，永團聚……”

聽了這話晉王愈發滿心煩躁，可他並不想將怒意撒在沈思頭上，故而死力壓抑著情感背過身去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阿玉死了，就在方纔。”

晉王凝睇他半晌，無法地搖了點頭：“念卿啊，從始至終我涓滴未曾思疑於你。憑你的技藝想殺阿玉十次、百次也易如反掌，又何必故佈疑陣裝神弄鬼。我隻是氣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放走牛黃，你可知如許一來，就是主動將疑點引到本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