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第1頁/共4頁]

此招凶惡，陸準煞是喜好，一旋數遭剖了七八人。

他被救下那年，突厥人屠了全部村莊，隻留些年青人擄歸去奴役。性命說來最為貴重，但偶然候，實在比草芥還輕賤。

另，“小財神”頗耐人尋味，怎的？富甲一方不成？

冷桑山間，風風景候無一不誘人，那西乾嶺中，又添一份人間的油鹽炊火。青石板是潤的，瞧著冷，三兩垂髫小兒立那兒玩耍，便和緩了。長河淌過，烏木船冽水波，岸邊幾家婦人浣衣談笑，那搖櫓的翁子聽一耳朵跟著笑了。

霍臨風見狀，狠捏鳥肚再放手，那灰雀促促驚叫，橫衝直撞撲出如蓋樹冠。將將出口的“霍將軍”打斷在喉，恰逢陸準殆儘耐煩，彎刀又起。

用過飯，更了衣，霍臨風披袍臥於小榻，夜沉沉，風習習，手中書捲揚了邊角。他悄悄撫平，待心肝寶貝般，低頭看麵兒上，書名“孽鏡”遒勁，著書人“唐禎”卻內斂。

二十名驍衛仍處這方六合，卻也彆了這片六合。

翌日，他著一身素簡常服，通靴，未佩劍，搖一把山川摺扇上了街。長街喧喧，人形色各彆，至街尾再擇陋巷慢行，偶遇三兩暗門賭坊，倒也彆有滋味兒。

霍將軍素衫私訪西乾嶺，回堆棧時揹負天涯暮靄。盛光的眉眼、輕揚的馬尾，暫褪武將淩厲，柔嫩些，好似遊手好閒不歸家的公子哥。

帳中一人慘叫，手臂已皮開肉綻，賭桌，骰盅被生生劈裂，兩枚骰子上蓋著一柄竹骨摺扇。世人倉惶奔出，除卻四方空空，偶有一陣清風。

臨走，遠處矮叢窸窣叫他一頓。

他兀自嘲笑，用丹田鎖了聲氣，蝸居葉間悠然觀戰。

可不是，連甍接棟，廣廈細旃，路子一堆棧，二人乾脆先落了腳。

他怒極，乃至被激起殺心，隻道江湖惡霸難除，試問憑這班酒囊飯袋，何事能成？！他忿忿然拜彆，臨走，刷啦搖開摺扇，運氣揮腕狠狠飛出。

陸準挖苦道：“老子又不瞎，看不出爾等的官衣官靴？”說罷邁出三步，距驍衛僅一臂間隔，“聽著，長安來的驍衛軍又如何？便是天兵天將下了凡，也得給我小財神上一份供奉。此路此樹，我開我種，冇有白走的事理。”

霍臨風仍靜觀，快速，旁枝落下一隻雀，灰羽豆子眼，銜著條青蟲。可把他忙的，垂眸觀兵匪之風吹草動，扭臉瞧灰雀之細細吃蟲，如此幾次間，驍衛隻餘三人。

霍臨風循著望去，遠遠的，杜錚藏匿背麵，駭得顫栗不斷。這白癡！他暗罵，卻做好飛身拯救的籌辦。未料，那小財神樂陶陶地說：“大人莫慌，我累啦！目前放你一馬，來日走頓時任，有緣再見！”說罷揚長而去。

樹下，陸準表態完猛抬手，將一雙彎刀架在擺佈肩頭，有些風趣，卻也暴露些不入眼的匪氣。“嗬！馬車氣度得緊呢。”他甜絲絲一笑，鳧趨雀躍，“想必銀兩金飾定不長幼，真想開開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