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決定[第1頁/共3頁]
他扶了扶腳下的條凳,這凳子做工極糙,桐油都隻草草刷了一遍,摸著另有些刺手,顧延章卻暴露了一個對勁的笑容。他坐了下去,悄悄把腳伸直了些,對著一旁的季清菱道:“我住北邊那間屋子,你住南邊那間。”
掌眼的聽了她這一句死當,一眨眼就把當票子開好了,他怕遲則生變,忙把印泥並契紙當票推了出來,道:“女人具名按印子吧。”
北邊的屋子麵風,這屋子天然是不會有甚麼地龍的,北風一刮,說不得要受凍。季清菱曉得他是特地留了一間和緩點的給本身,也不推拒,便進門清算辦理去了。
這荷包賣出去起碼也有上百文。雖還是活力,可她也曉得契紙沒簽,她就不好亂動。更有前一段時候衙門死抓小兒買賣之事,薊縣民風較為渾厚,也不敢鬨得過分,隻得又罵將了幾句。
能當牙人,在底層當中,多多極少是有些本事的。季清菱偶然跟這媒婆翻臉,忙從懷中取出一枚荷包,遞了疇昔,解釋道:“廖嫂子,我不懂事,我這哥哥性子又急,一時冇想好,您彆活力了。”又說,“這是我年前繡的荷包,給您陪個不是,等過幾日安設下來,再來同您說話。”
季清菱軟言道過歉,話說得比棉花還柔,隻把廖嫂子誇上了天,一頂一頂地往對方頭上戴高帽子。她疇前臥床甚久,為了哄家裡人欣喜,其他本事不可,那一張嘴倒是真的能翻天,現在不太小試牛刀,便把廖嫂子哄得神采都雅了很多。
顧延章還是糾結不已,他抓不定主張,季清菱卻心中稀有,她曉得世上不免以貌取人,進了當鋪,也不要人號召,在當台上把那玉佩悄悄放了,推疇昔,道:“小哥,這玉佩死當,值多少銀錢?”
死當二百三十兩,如果淺顯人,這錢隻要省著點用,已經很多年吃穿不愁了。可如果想讓顧延章退學科考,不說進上等書院的束脩,光是筆墨紙硯書,就夠兩人喝一壺了。
顧延章方纔被季清菱如許一打岔,早冇了初時的篤定,季清菱見他神采有些忐忑,忙站出來對著廖嫂子道:“嫂子,我不想哥哥給彆人家做下人,我會繡花,我能養家!”
這代價開得低,可本來當鋪就是宰人的,去到其他家也差未幾是這個數了。季清菱算了算,脆生生地說了一句:“死當。”
兩人轉頭去尋了廖嫂子,當天便在縣中租了個樣樣俱全的鬥室子,季清菱給足了中人錢,廖嫂子見她見機,也賣了個好,隻讓多給了幾百文,便讓上家把傢什都留了下來做添頭。
顧延章立即拉了她的袖子,勸道:“不若活當,萬一將來李家是懷舊恩的……”
季清菱換了銀票並碎銀子,又兌了點銅錢,把錢分為兩份,大家身上都收了點,便出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