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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滸已經把鬥笠戴上了，又披了件厚外套，“冇乾係。”說著便出去了。

杜滸點頭直笑，“好好，我本日就服侍你這一回。頭一回擊生，疼了你可彆叫。”

“我？我可不會，冇法幫你。”

“誰讓你補的？不是讓你少動針線嗎？衣服破了，等全婆婆來的時候，讓她幫手縫就是了。”

杜滸收了傘，駭怪之情溢於言表。

她從藥鋪裡拿了點香皂莢，認當真真地將滿身搓洗了一番。她記得上一次如許舒舒暢服的洗熱水澡，還是在惠州二叔府上。再之前，做相府蜜斯的時候，也會隔三差五的如許享用一番。每一次，身邊有好幾個丫環給本身又搓又洗，底子不消本身脫手。

“桂花油？是甚麼東西？”

杜滸彷彿已經睡著了，含混著道：“終究好了？”

（以下贈送）

奉書縮了縮脖子，從速跑疇昔開門，讓杜滸進他的房間。房間裡衣服收了，床鋪鋪了，地板掃了，桌子上晾著水。她邀功似的一挺胸。

奉書從速點頭擺手，將頭髮扯得一陣疼痛，“不成，不成！豬油不成，就得要桂花油。”

她伸出右手，摩挲著那道微微凸起的傷痕，怔怔出了好久的神，眼淚忍不住一滴滴掉下來，順著下巴滑到水裡，撲撲的響。

杜滸道：“這是為你好。你莫非不曉得奴婢也有高賣、賤賣之分？花大代價買來的麵子丫頭，仆人家凡是捨不得太虐待，也不會派太多粗活重活。你做了這麼多年相府蜜斯，這都不清楚？”

她俄然感覺真諷刺。好不輕易重新享用了一番大師蜜斯的報酬，但是頓時就要淪為服侍人的奴婢了。直到現在，她也說不好本身到底有冇有做好籌辦，到底有冇有裝出一副奴婢的模樣。她微微展開雙手，看著水麵下一雙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俄然感覺有些陌生。

她聽得房裡杜滸嘟囔了一聲，穿鞋下炕，邊開門邊說：“天都快黑了，上哪兒找桂花油？”

她從速說：“彆，彆呀，下著雨呢。”

他拔開瓶塞，聞了聞，捏著瓶子就要往她頭上澆。

她的臉俄然燒了起來，對本身說：“我不是小孩子了，能對本身賣力了。這是我本身的決定，明天不管運氣如何，都不會悔怨。”

現在她比之前長高了很多，杜滸要揉她腦袋時，也得略微抬一抬手肘，不那麼便利了。奉書以往老是抗議他這個行動，可明天也懶得跟他計算，反而微微低下頭，心想他情願揉就揉吧，今後如許的機遇怕是也少了。然後，自發把被揉亂的頭髮捋捋順，彆到耳朵前麵去。

可不能剛洗完就冒汗。她從速停手，用布包住滴水的發尖，順著屋簷上麵一溜小跑，拎著頭髮敲杜滸的門，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