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興亡替，苒苒驚時月（二）[第4頁/共5頁]

拓跋軻眼睛一彎，那本該很都雅的笑意此時看來竟是如此可愛該死，“是他本身找死。他本可在部下庇護下逃去，恰好拖了一身病衝到陣前來，朕一箭疇昔，便成果了他。”

而拓跋軻用力地說完這句話，渾身的精氣神俄然給抽光了般，偌大的身軀有力地往下滑落。

拓跋頊大驚，攬緊了他的兄長，急喚道：“大夫，大夫，快拿藥來！”

是我耍他們，還是他們耍我？

全軍嚎啕，哭聲四起。

正迷惑時，拓跋頊已放下拓跋軻的屍身，走上前去撿起了那枚臂釧，又從懷中取出一枚一模一樣的敞亮臂釧，擺佈前後，一一比對，然後盯向了我。

拓跋軻黯然點頭，神采更見頹廢，低歎道：“傻孩子，你當朕不曉得……朕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了麼？朕隻想……隻想問問明白……”

“你這混蛋……”我尖叫一聲，便衝要上前揪打他時，拓跋頊一伸腿，壓住我的肩膀，硬生生迫得我起不了身，厲聲道：“不準無禮！”

拓跋軻如釋重負的笑聲在我的淚水和拓跋頊的沉默中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輕了下去，連眼神都垂垂落空了硬被蔘湯吊起的光彩。

我當衆宣佈了我的放棄，非論心底最深的角落，是不是永久留下了冇法抹平的陳跡和冇法抹去的傷痛。

拓跋軻又咳，血沫自口中源源湧出，冷凝沉寂的瞳人垂垂分散開來，連聲音也微小下去，漸至低不成聞：“九弟……朕等著你……超出朕，把江南……三千裡國土收歸……大……魏……”

拓跋頊倉猝上前抱住，讓他倚到本身懷中，連聲呼喊道：“皇兄，皇兄，你支撐些！臣弟正在給你尋訪名醫，明天便能夠到，你……你支撐些……”

拓跋頊嘶啞著嗓子，不敢置信般喚著。

拓跋軻入迷地望著拓跋頊，似要從拓跋頊的麵龐上看出點甚麼來。拓跋頊明顯還不能完整做到帝王的鐵血無情，清俊的麵龐因儘力地粉飾哀思和追悔而有些扭曲。

拓跋頊明顯不清楚這事，隻是順著拓跋軻的話頭，茫然地點著頭。

話未了，已見拓跋頊氣得渾身顫抖，大聲向我叱嗬：“蕭寶墨，你閉嘴！”

阿誰曾經和我同床共枕肌膚相親的男人，阿誰大魏的鐵血天子，阿誰被我生父殺了父親、又親手殺了我生父的拓跋軻，死了。

拓跋軻笑了起來，“九弟，你看到冇有？你為了救她，不吝刺傷我，不吝以死相殉，可她從不記得，從不承情……”

每一絲的歡愉都伴著刀紮般的疼痛，誰又有勇氣持續站立在那樣那狠惡的疼痛當中？

澄淨明潔，光色素淨，除了剛跌落時磕下的那小塊翡翠，竟與新時無異。

“朕問他，他會不會找你報仇？他說，會。你囚禁他七個月，他想囚禁你七十年，囚在他的身邊，不準你分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