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如雪,曾記燭影搖紅夜(一)[第2頁/共3頁]
她能想到的,許思顏必然也能想到。
木槿打了個嗬欠道:“是樓大哥寫的。多由吳蜀山形陣勢一一敘來,和鬼穀子、孫子那些陳腐兵法比擬,倒有另一番味道。”
筆下悠悠一轉,《老子》中的一句話已傾諸筆端:“天下莫荏弱於水,而攻固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許思顏眉宇間的倦怠睏乏不覺間散去。他親著她光亮的額,笑得眼角彎起,“另有,兄長甚麼的,有個蕭以靖就夠了,彆再亂認了!”
不待木槿瞪他,他便緊跟著說道:“旁的不說,你那位緋期哥哥,害你害得夠慘吧?可見兄長甚麼的,還是越少越好!”
提到樓小眠,木槿便不得不提顧無曲,“對了,大郎,你應了顧無曲,將桑夏給他?”
木槿不答,走至瑤光殿西側書房裡,找出一張輿形圖來細心看著,然後拿銀簪指住一處關卡,說道:“雍王曾在順陽與南宮淩再度交兵,因京中援兵將至,他半途撤往西北方向,應當是慕容琅勸他投往陳州。但陳州火線,有朱崖關攔著,便是廣平侯成心援手,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除非……”
木槿點頭歎道:“皇上一言九鼎,既然承諾了你,必然會辦到。你放心,待本宮與皇上商討後便答覆於你。嵫”
許思顏將書冊擲到一邊,輕笑道:“我天然曉得。當年……他便是呈上了這個,才讓我信賴,他並不是隻借楚相名號混個一官半職的乾才。”
她冇有說下去,皺眉看向武英殿的方向。
鋒利的簪尖虛虛一劃,有金屬冷冽的光芒灼過,頓在粗粗的北方邊界。
木槿悻然道:“此次若不是樓大哥幾番捨命相護,我隻怕連命都丟了吧?莫非如許的哥哥也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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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慢慢道:“如果許從悅敢聯手北狄,他枉為許家子孫!我現在最擔憂的,是……”
木槿臥在床上看書,卻已睡意昏黃。
明姑姑非常迷惑,“莫非雍王那邊又出了甚麼事?傳聞皇上的兵馬早已將他圍困,吉太妃又一向在我們手裡。若他還敢如何,我們先把吉太妃的人頭送疇昔再說。”
許思顏拾過跌落在枕邊的書看時,倒是一部手抄的《東籬十策》。
木槿點頭,“若不敷時,本宮另為桑夏姑姑備上厚厚一份嫁妝如何?”
她再懶得跟他鬥口,細巧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將麵龐貼到他胸口,悄悄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許思顏低眸,濃黑的睫毛擋住了眼底波瀾起伏的情感。
他的聲音降落醇厚,入耳如一道溫泉緩緩淌過,熨得四肢百骸無不當帖溫馨,彷彿身處雲端,被陽光暖暖擁著,說不出的舒暢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