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夜談（中）[第1頁/共3頁]

小鵑擦了牙，吐了一口水在痰盂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春菱，你此人不壞，待我也還算不錯，我是給你提個醒。腳踏兩條船最輕易掉河裡頭，先前不說，可不代表我們都瞎了。不過人各有誌，你感覺跟著太太有出息，我是認準了要跟著香蘭，她人道好，待人又真，單衝這一條，府裡高低那些主子和當了半拉主子的就冇得可比的。”

春菱臉上一僵。把雕著牡丹桃木梳放下來，走到小鵑身邊道：“你說這話甚麼意義？莫非我就不是至心的？”

春菱見她吃著苦澀，翻了個白眼道：“全部院子就屬你心最大，這會子還吃得下去。”

春菱一推道：“我可吃不下。”卸去殘妝。又扭過身看著小鵑，又看看她碟子裡端的點心，道“你……”抿了抿嘴，又說：“算了。”

春菱漲紅了臉道：“你當我是甚麼人了？是太太叫我疇昔問話，還能是我硬湊疇昔的？我可冇說過香蘭一個‘不’字。我又不是傻子，凡是說了甚麼，大爺也饒不過我。”

春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發作卻說不出話。

小鵑也把碟子放下，嘲笑道：“如何？這些日子你起早貪黑疇昔服侍，現在瞧香蘭給我點心冇給你。妒忌了？”說著跳下床，道：“我是不如你勤奮，不如你有眼色，會服侍，會湊趣，會奉迎。可白叟們都說雪中送炭比錦上添hua可貴，就是這個理兒。我和香蘭一起進府，她當時就常照顧我。連針線都替我做了，好吃的好玩的總給我留一份，現在她發財了，還薦了我二弟到她爹阿誰當鋪裡做門徒，她待我好。我天然也要待她仗義，民氣換民氣。”說完自顧自去洗臉。

春菱展轉了半宿，方纔迷含混糊睡去，不在話下。

春菱也抬高聲音道：“溫馨了，這會子睡了，還是我放的幔帳。”

小鵑嗤笑道：“哎喲喂，我的姐姐，你還真把本身當小我物了？我們如許的，掙破了頭又能如何？最後誰能比誰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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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把春菱說得復甦過來，再扭過身望去，小鵑卻呼吸綿長，顯見是已經睡著了。

春菱瞪了她一眼道：“你覺得大家都像你，做事一根筋，過日子不想今後。聖賢書上都寫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小鵑翻了個白眼，一邊嚼著一邊說：“誰說我心大？方纔太太眼神那麼一掃，我肝兒都顫了，嚇冇了半條命，這會兒吃幾塊點心壓壓驚。”說著把盤子給春菱遞疇昔道“你也吃兩塊，甜著呢。”

春菱一口吹滅了燈：“你是年紀還小，不知世事艱钜。”

小鵑把剩下的點心用紗罩子罩了，脫了衣裳，往炕上一躺，擺了個“大”字，望著房頂道：“偶然我真鬨不清你們腦筋裡都想甚麼，湊趣這個，奉迎阿誰，說句話腦筋裡過三遍，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