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龍套的漂流奇遇(二)[第1頁/共5頁]
也不曉得甚麼時候,範陽一帶俄然傳播起了一則兒歌,說:“天子在何許?近在豆田中。”有人說這“豆”嘛,就是指的“霍”——霍通藿,指豆葉。
裴該你家門再烜赫又如何?你本人纔不過二十出頭啊,我傳聞你就帶著幾百人渡江而北,然後頓足淮陰不敢北上,手裡隻要兩三個郡國,竟然得拜徐州刺史、青徐都督——特麼的這小朝廷的官位也太便宜了吧!你我相隔千裡,八杆子打不著,你要跟你叔父聯絡,先給我來封信拜問一下,本是情麵油滑;但冀州是我本屬,冀州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毛都冇長全的小孩子來插嘴!
荀綽緊盯著裴憲的眼睛:“既然如此,裴公因何不諫?”
王浚雖為幽州刺史,但他的權勢已然深切了冀州,冀州北部多個郡國的守相都是王彭祖所署——南部已經根基上被石勒所兼併了,冀州刺史邵舉被迫把治所從安平國的信都遷徙到了博陵國的高陽,就隻剩下一個邵續仍然恪守厭次。等邁入王浚的統轄地區,盧誌父就不便出麵啦,並且把為了通過石勒轄地而支付的令牌也貼身藏了起來,得要陶德手持給裴憲的手劄去開路。
王浚一皺眉頭:“公然如此麼?卿可看清楚了此人?”
荀綽雙手一攤:“非是我妄加測度,實是大司馬之心,城中無人不知。倘若異日再谘詢我等,該當如何應對?若從之,是為背叛,恐將遺臭萬年;若不肯從,或許會落得霍休明普通了局啊!豈可不預作防備?”
正說著話呢,陶德出去了。王浚一瞧這送信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堂堂王謝以後、三品大員,我又官居二品,你如何著得派名流人過來送信吧?就派了一個部曲大老粗過來嗎,傳聞還是先問劉演借了路?莫非你就如此輕視我不成麼?!
陶德要在裴該北渡前不久纔始跟從,對於此前裴該的經曆,天然隻能“耳聞”了。但是這“耳聞”麼,就是裴該本身說的,還把統統能夠激發彆人思疑的細節全數抹去了,光留下些光輝光輝的豪傑事蹟。當下通過陶德之口向盧誌父備悉道來,倒不由聽得盧誌父熱血彭湃,連聲獎飾:“裴使君真義士也!”
祁弘一皺眉頭:“我見行中一人,身短而黑,塌鼻闊口,得有為範陽盧簡鞅乎?向聞他在臨漳劉演處,如何也跟從到此?”
祁弘搖點頭:“劉演何故使一吏員為領導?而彼至我處,可有嚮明公剖露身份?若然未曾,恐有彆謀——得無與裴景思有所聯絡麼?”
荀綽靠近一些,抬高聲音說:“得有為前日傳播之讖言麼?”
裴該非常存眷本身形象的塑造,以是對交際換設定了同一口徑。對於本身身邊的部曲、奴婢,平常就不竭洗腦,比及放出去處事,還必須顛末幾次訓導,以防旁人問起——對其奴而問其主,那是很常見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