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拘其帥而用其卒[第1頁/共5頁]

段叔軍退出來以後，即召親信部曲，暗裡授意道：“此去攻伐末柸，若不能勝，還則罷了；若見有勝機，汝便於陣上暗箭射殺大司空，以免戰後家兄難堪……”

段秀點頭道：“不然，今我北攻末柸，若羯賊順勢來襲薊城，晉之軍民必能搏命抵抗；而若南伐羯賊，末柸趁機撓我以後，晉人則一定肯為我而守了。且大司空既在我軍中，晉人又豈敢與末柸通款曲啊？”

慕容廆大喜道：“崔毖王浚餘孽，人所不齒，我若能兼併宇文，則取遼東不難堪也。胡勢方熾，天子懸遠，若真命我於遼東，當與二君共有平州！”

段秀是段匹磾的幼弟，夙來貪財，隻要禮品送得充足多，他就心甘甘心腸給溫嶠當槍使。關頭他以為，溫泰真也不過想救大司空罷了，實在把大司空放出來，於我家也無毀傷啊——四哥說他將來必然會抨擊我兄弟，我瞧大司空不象這路人……

老3、老五幾次勸說，段匹磾終究勉強采取了這一建議——正如段秀所說，“既騎猛獸，安可中下哉”（實在就是後代成語“騎虎難下”的濫觴），他正不曉得該拿劉琨如何辦，殺又不敢殺，放又不放心，因此聽到一條彷彿分身之計，幾次考慮後，也便允可了。

段秀遵循溫嶠的傳授，答覆道：“現在一日不釋大司空，則晉人一日不能放心，我於薊縣終難保全，遑論北伐末柸呢？勢不成能久拘大司空。為今之計，隻要挾裹大司空，合軍以攻末柸。使大司空在阿兄擺佈，承諾克服即寬放，而使劉始仁將晉兵，始仁懼乃叔罹難，必肯奮力死戰。待等平滅末柸，兩家之隙，或但是以而彌補，到當時再開釋大司空，必有害也。”

公然不出魯昌所料，西麵的宇文部首級宇文莫圭在獲得段末柸割讓三縣的承諾後，欣然出兵，命其弟宇文屈雲率七千騎南下應援。段末柸彙合了宇文軍，便陣於無終，以待段、晉聯軍。

這座小城乃是漢末軍閥公孫瓚所築——當年公孫瓚與幽州刺史劉虞反麵，遂建此城，以逼劉虞。因為年深日久，小城失修，劉琨被迫縮小了範圍，將半數兵馬駐在城內，半數則圍城建壘，分與諸將鎮守。現在超越半數晉軍被劉演統領著北伐段末柸，盧諶乃率餘部謹守小城。

無終就是後代的天津市薊州區，城池依山傍水而建，陣勢險要。不過鮮卑人不慣於守城，段末柸又自恃勇武，是以佈陣於城池東南邊向的平原地帶。

“現在洛陽所命，段匹磾實王遼西，段末柸篡僭罷了。倘若將軍應援末柸，無異於背晉，臣等實不敢為設一謀。何況，末柸與羯奴私通款曲，約為父子，若末柸得幽州，一如羯奴得幽州，彼有襄國雄師為援，異日必侵將軍地盤，恐怕到時候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