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最好阿叔做天子[第1頁/共4頁]

且說祖逖自受天子之詔，便即退歸大河以南，也冇空再去催促蘇峻來見了，領兵沿河而西，直歸滎陽。

正在籌議著呢，俄然接到王愈的急報，說關西軍前部已然入洛，並且控扼各處城門，不放我進城去取糧。許柳等是以急勸祖逖，說：“若大司馬先歸洛，請朝廷旨意，召丈人入都扣押之，複分割我軍，則事真不成為矣――還請速下定奪！”

裴該本人是剛接了禪讓聖旨而來的，天然頭戴梁冠，身著公服，獨一可作兵器的，也隻要腰間半裝潢性的玉具劍罷了；但是祖逖以下中軍諸將吏，卻仍然甲冑齊備，刀劍在腰，彷彿隨時都能夠起而搏殺。裴該是以才冒充讚歎，實在話中之意：

馮寵質疑道：“大將軍調裴右衛守洛，符合軌製，誰能料其會於洛中遇害啊？此事安能牽涉到大將軍？”

許柳卻道：“裴盛功非平常軍將，乃大司馬從兄也，又負保護河南，拱衛都邑之責，今於都內遇害，大司馬必大怒。若其東來問罪，朝中大老當然難辭其咎，恐怕於明公也將倒黴啊……”畢竟裴丕是你命令調往洛陽去的呀，你不成能撇得乾清乾淨，一點兒任務都不擔吧？

祖渙道：“不當。阿爹若即率師歸洛，而大司馬亦來，兩軍或將於洛陽城內起牴觸，實非我等之願也。”畢竟曾經並肩禦敵，有些同袍交誼，祖家軍中也冇多少人樂意跟關西軍這就撕破臉。

“是故大司馬此來，即不篡僭，亦當洗濯朝廷，貶斥荀氏，乃至於士言公，而獨用其關西私家。待其複守洛陽，扼成皋而東向，天下膏腴之地，儘得其半，其勢將更加雄強，則假以光陰，亦必起篡意――我非誹謗大司馬，實為情勢所迫，不得不然耳。公子試思，今士庶心之所歸，在大司馬乎？在司馬氏乎？”

裴該來到祖虎帳前，忽聽鼓聲擂響，隨即轅門洞啟，兩列士卒各執旗幡而出，擺佈散開，並且跟著鼓點聲一起單膝跪倒，口稱：“恭迎大司馬、多數督！”話音才落，又見祖逖攜眾將亦步行而出，拱手相迎。

都到了都城郊野了，這兒又冇仇敵，我不過領著一百騎前來，你們有需求這麼如臨大敵嗎？既不卸甲，複又擂鼓待我。

許柳拱手解勸道：“暗裡說話，楚重一時口快罷了，丈人又何必指責啊？時勢危急，倘若丈人不肯聽我等良言相勸，我等天然三緘其口；若肯聽我，試問即便當明天子無失德，且聰明，然司馬氏名譽早墮，又焉能久守社稷啊？且若與大司馬易地而處，丈人又將如何做？”

仗著是祖逖初起兵即來投的重臣，又是暗裡開小會，張敞毫無顧忌，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祖逖正待嗬叱他，誰想祖渙倒先叫了起來：“司馬氏的名譽，早已踐入泥塗矣！最好阿叔做天子，再不濟大司馬做天子，總好過尊奉阿誰懵懂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