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永熙二年（公元533年）－秋[第2頁/共4頁]

走到台階下，早有兩個侍女迎出來，將我接了出來。

我輕笑著跟秋彤說：“好氣度呀。”早不是當年在青樓上狎媟調笑的風景了。

他笑嘻嘻將目光轉向我：“莫離，你說是不是？”

一邊說，一邊偷偷抬眼看我。

“至尊很感慨，賜了將軍禦馬，並進爵浮陽郡公。”

賀樓齊說得情狀駭人：得知天子要西逃，當夜軍中就跑了一半多的人。天子怕被強行羈押，並未敢告訴任何一個將軍，西逃時隻帶了幾個元姓親王和五千親兵。獨孤公子得知動靜，單人匹馬日夜兼程去追逐天子，至洛陽西北的漉水才終究趕上。

“真好。一轉眼就要生了。”宇文泰笑說，“如果個女兒，嫁給我的宇文毓為妻如何？”

在歸去的馬車上，不知為何獨孤公子有些悶悶不樂，一向半閉著眼睛靠在坐上不說話。他不說話，我亦不出聲。

他說：“那段日子在武川時，她求我給她個孩子。可我腦筋裡儘想著你，我做不到，我狼狽逃脫……是我有負於她。”

不不，我不敢。如許的妻位，滲入瞭如羅氏的淚水和絕望，我不敢要！

若我孑然一身，自可來去自如，名分又有甚麼要緊。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個孩子。若他的母親冇馳名分，那他隻能是私生子。平生低人一等，冇法昂首做人。

要讓一個公主、大將軍的正妻和一個冇馳名分也來路不清的女子坐在一起喝茶，確切是難堪了她。

我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宇文泰更是惱火，罵道：“甚麼身份卑賤！她又崇高到那裡去！讓她出來！”

忠孝難分身。

一彆也近兩月，他欣喜地看我，又看我的肚子，目光溫存而欣喜。

我看著他的側臉。他的睫毛很密很長，翕動間擋住眼中藏著的苦衷。他的鼻梁的角度很標緻，筆挺，高挺。到了鼻尖處俄然收起一個標緻的弧度，就到了人中。然後是他薄厚適度的嘴唇，津潤如塗了厚厚的膏普通。

我走疇昔，笑問：“是誰贏了？”

可宇文泰陡的肝火沖天，整小我像在赤焰中燃燒普通。也不知是為了甚麼要發如許大的脾氣。他大聲道：“甚麼老婆！輪獲得她嗎？！若不是……”

那仆人小聲說：“公主說，來客身份卑賤，不配她親身接待，已遣了侍女馮姝兒來接待了。”

我笑：“還未知男女呢。再說，你哪來的嫡子？”

而我憑甚麼。不過憑著一個夢。

奇異的是，每次他開口，孩子便溫馨下來。

這才抬開端，目光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掃了一眼，對勁洋洋地對獨孤公子說：“期彌頭，你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了。這下可服了？”

宇文泰一把拉住他：“不準走！讓那賤婦出來！”說著對身後兩個侍衛說：“愣著乾甚麼？去請！請不來就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