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統三年(公元537年)-夏[第1頁/共4頁]
突發怪疾?
我看著徐氏。她也看著我,認出了我,目光訝異中中有不忿之色,又有幾分鄙夷。
我笑一笑,說:“對,我用一把劍,刺穿了她的心。”
若不是她,我本日怎會坐在這聆音苑的宴廳上,享儘人間繁華。
①寡人:南北朝有職位的男人自稱“寡人”。《宋書臧質傳》:質答書曰:“省示,具悉奸懷。爾自恃四腳,屢犯國疆,諸如此事,不成具說。……【寡人】受命相滅,期之白登,師行未遠,爾自送命,豈容複令生全,饗有桑乾哉!但爾往攻此城,假令【寡人】不能殺爾,爾由我而死。爾如有幸,得為亂兵所殺。(臧質給拓跋燾寫信)
她大抵是第一次見到當朝丞相。她大抵也記起了那日興關街上,站在我身後的阿誰敞領辮髮的被她輕鄙過的鮮卑人。
那徐氏卻萬分惶恐,尖聲叫道:“那藥確是我求了名醫的!你怎可藉此嫁禍給我?!”
我勝券在握,滿心遲疑,說:“馮氏安在?”
她是如此在乎“逆鱗”這個詞,幾次提起,念念不忘。
我輕聲對他說:“你如何來了?”
他是何意?
呀,她已是正妻了。昔年在她家府上的小園中,她說,先謀得一個位子,再緩緩圖之。看來賀拔勝正妻之位,她還真的圖上了。
馮氏聽了,謔地抬起臉瞪眼著她,將手一指:“毒婦!我家娘子就是喝了你的藥以後,在一天夜裡暴斃的!你一向覬覦正妻的職位,就是你下的毒手!!”
另有多少汙爛的事情,藏在這雲香鬢影當中?
眉生跪鄙人麵,說:“稟夫人,已經查清楚了。賀拔將軍的正妻賀蘭氏於四個月前的一天深夜突發怪疾暴斃而亡。”
宇文泰著玄色右衽寬袖正裝,戴著烏色小冠,行動沉穩地走出去,目不斜視,直走到上座,在我身邊坐下。
馮氏不睬她,持續說:“那幾日我家娘子染了風寒,臥床安息。她在晚餐後拿了藥來,說是求了名醫的良藥。我跟娘子說不要吃她的東西,娘子不聽,被她哄得喝下。當夜並未見如何,我家娘子隻是感覺更加不適。厥後幾日徐氏又哄我家娘子連喝了幾天那藥……”說到此處,馮氏顏麵失語,隻見那肥胖的肩膀不斷顫栗。
她高高墊著弊髻,插白玉釵金步搖。穿戴對襟大袖襦裙,白衣緋裳,胸前掛著一串珍珠鏈,一顆顆滾圓。在燭光映照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當日縱身跳下情海,不過想和他相愛膠葛,存亡非論。哪想到誤摻了另一小我出去,亂了統統方寸。
宴廳中燈火璀然,靜穆一片。我走出來,一眾妝飾華彩的女眷皆離座俯身,聲成一片:“拜見夫人。”
我嘲笑了一下,問:“何為怪疾?”
聽姚氏說,宇文泰給長安城裡統統四品以上的官員家中都發了帖子,聘請女眷前來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