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統三年（公元537年）－夏[第4頁/共4頁]

我招手喚過眉生，小聲對她說：“帶幾小我去探聽一下，賀拔勝之前的老婆是被遣出了，還是過世了。”

一塊石子突破一汪秋水。

她亦有資格來鄙夷我了。

思路正如輕絮亂飛，眉生快步走出去，對我說：“夫人，眾女眷都到齊了，等著夫人去宴廳呢。”

他滿麵東風興趣極好，又同我隨便說了幾句話，站起家說：“寡人①就不在這裡打攪你們的興趣了。你們縱情吧，寡人先走了。”走到門口又回過甚，說：“你們少給她酒喝，她不善喝酒。”

宴廳中燈火璀然，靜穆一片。我走出來，一眾妝飾華彩的女眷皆離座俯身，聲成一片：“拜見夫人。”

馮氏不睬她，持續說：“那幾日我家娘子染了風寒，臥床安息。她在晚餐後拿了藥來，說是求了名醫的良藥。我跟娘子說不要吃她的東西，娘子不聽，被她哄得喝下。當夜並未見如何，我家娘子隻是感覺更加不適。厥後幾日徐氏又哄我家娘子連喝了幾天那藥……”說到此處，馮氏顏麵失語，隻見那肥胖的肩膀不斷顫栗。

還似初見那晚。彷彿光陰特彆寵遇於她，從未曾從她身上溜走分毫。

馮氏將臉轉向我，接著說：“那天早上我像平常一樣出來奉侍娘子吃藥。那幾日娘子吃了徐氏送來的藥並不見好，反而精力每況愈下。我正想勸她不要再喝了。哪曉得出來以後，看到……看到娘子已死去多時，口鼻中皆是黑血，胸口頸間抓滿了血痕！！半夜無人……她死得有多痛苦啊！”

那日在興關街上，他麵色黑沉，話說得一字一句：“我會讓你都還給她。”

我看著徐氏。她也看著我，認出了我，目光訝異中中有不忿之色，又有幾分鄙夷。

她還不曉得。

必是在想，也不過是追富逐貴的女子，撇下客居建康杳無歸期的戀人，轉投當朝權臣的度量。

此時她們坐直了身子，也都紛繁抬眼看我，目光有冷有熱，另有不屑。

咦，有一個彷彿眼熟。我定睛一打量，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