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泰元年（公元528年）－秋[第2頁/共4頁]

這一歇息，便是兩個月風景。

“情？”秋苓阿姊揚起臉，不知在看些甚麼，眼下卻出現一陣晶亮的光，“情與我們實在是豪侈。想都不要想的。不過是藉著還豐年青的臉和身材，儘力求一個身後安葬的方寸之地。”

註解：

隻怕是坐了一夜。

三個月……他買下我三個月……如果他再給多一些，是不是能夠買下一年半載？那麼比再多一些更多呢？更多更多呢？

這世道對女子如此不公。大好韶華，生生踩踏。

再有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我當如何呢？

我的心也一每天涼了。他說他還會來，但是卻再冇來過。

那樣，是不是就叫做婚姻了？

可也不要癡心妄圖彆的，那賣身契還在，隻是到了彆人手上。

我曾奉侍過她幾個月，她是那些姊姊中間脾氣最和順的一個，從冇有吵架過我。是以在這裡，我是從內心敬愛著她的。她也是漢人，是被留在了江北的那些不幸庶族的後嗣。

?公子：魏晉南北朝時普通稱出身崇高的年青男報酬“公子”。《周書．宇文覺本紀》：時有善相者史元華見帝，退謂所親曰：“此【公子】有至貴之相，但恨其壽不敷以稱之耳。”

我悄悄點頭。她那裡想獲得他一夜獨坐窗前？

她翩然拜彆。我目瞪口呆。

他不為所動，還是細細梳髮，眼都未曾抬一下：“她一向在故鄉武川奉養我的父母。”

他起家到妝台拿了齒梳，又在床沿坐下，伸手取下我頭上的步搖，髮絲纏亂間，竟冇有扯痛我。他將散開的長髮攏起，細細地為我梳理起來。

秋苓阿姊嗬嗬笑著，說：“那晚我瞥見他抱著你進屋的。一對璧情麵義綿綿的，看著都讓人戀慕。但是厥後如何就冇來了呢？”

黑獺？那便是昨晚阿誰宇文泰。我茫然地搖點頭：“我是昨晚才第一次見他。”

莫像那些終老、病死於此的姐妹，草蓆一卷，一輛牛車拖到亂葬崗隨便丟棄。

還能如何？從這春熙樓出去，在一個不管甚麼人家求得一個妾位，已算功德美滿了。今後也是一心隻奉養一個男人，不消再做迎來送往的活動。

他的手指冰冷的。亦或是我的臉頰燒得太燙。

我苦笑一下，低頭悄悄說：“我哪有甚麼事情是如願的。”

是不是能夠買我平生一世，隻奉養他這一個男人？

那麼這萬丈絕壁，我會一嚮往下掉，連為他粉身碎骨的機遇都冇有。

“公子還會再來嗎？”我抬頭看他，脫口而出。

我驚奇，漸覺麵龐熾熱，已不敢抬眼看他。渾身汙垢的風塵女子，何故讓他輕挽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