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牛[第3頁/共3頁]

我聞聲我家偏屋的門“嘎”地響了一聲，然後就有人叫我爹的名字，像是村裡的山花臉。山花臉對我爹說：雞腳，開端了呢！

隻見洋泥崽提刀疇昔，對準老騷牯的喉管，就是一刺。血噴得老高，濺得洋泥崽滿臉都是。我和友狗他們幾個都笑了。洋泥崽用手抹了一下臉，將一撮牛血送進嘴裡。我和友狗他們幾個不約而同地咽起了口水。也不曉得，冇煮熟的牛血味道如何樣。

冇過量久，一簇人從瞎子屋裡湧出來。我瞥見阿誰白鬍子瞎子滿身被繩索綁著。我爹也在內裡，他正牽著五花大綁的瞎子往牛欄上麵走。支書洋泥崽用手按了一下瞎子的頭，瞎子又喊出幾聲“哎喲”。我看到了我爹。我爹也看到了我。我從我爹的眼神裡，彷彿看到了我曾經在親戚家做客時不謹慎打爛碗的那一幕。爹在支書罵瞎子“誠懇點”以後，也罵了一句“誠懇點”。

正說著，三姐出去了，她鼓著一雙牛眼，見我把她的布鞋穿得濕漉漉的，揚起手，要經驗我。我抱著頭，籌辦驅逐她的打。

我顫抖著又問：爹哪去了？

村裡的鑼敲得更凶了。

瞎子最後喊著“哎喲”被人推了出去。不過，我們不再體貼他，我們在乎的是宰牛。

人群一下子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