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對坐言誌[第3頁/共5頁]

“吱呀！”

夜深了！

碎湖一瞬不瞬的盯著畫看，眼窩悄悄濕了，這是六年前的阿誰月夜啊，是她們第一次真正相對的時候，小郎君一向都記取呢！

她有個風俗，看簡之時，喜好用手指比著，逐字逐句的朗讀。

洛陽，洛陽！

這是甚麼呢？

劉濃搖著頭笑了笑，脫鞋入內。

劉濃按膝直身，拂了拂箭袍下襬，然後重重一個頓首，沉聲道：“回稟阿姐，劉濃想……所行，便是所願！”

她漫聲道：“按晉律僻官職：應由中正鄉評，再經過吏部以核家世，終究予以定職。你是次等士族，鄉評最高可至四品，四品鄉評對應五品以下官職。官職又有清濁之分，濁吏平生亦難登風雅，而清職隻需數載便可晉身。現在之江東，門閥林立，朝堂之上儘為世家大族把持。你若想有所成績，此時還不發憤以備，更待何時？”

若說他冇有誌向，那是假的！可他的誌向，不成明言；就連他本身隻要每一想起，亦會遍體生寒！彼蒼給了此次機遇，豈容輕負；若真要問誌，那便是：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此，方不負大好之身！如此，方不愧所承之誌！

自西樓出來，月色如玉輝。

劉濃正在大口的喝茶，涼茶順著喉嚨灌出來，把胸中的熾熱壓儘，喘出一口氣，笑道：“冇事，我，鎮鎮神！”

心跳聲，莫名的，他的心跳加疾，俄然想起一句詞：夜色有些繚人！

悄悄喚了一聲：“碎湖……”

轉過迴廊，夜拂於轉角處止步，低聲道：“小郎君，早點安息！”

她指著阿誰問號，眼神迷離，低低的喃：“是聽嗎？聽甚麼……”

他已經來了一會，可楊少柳隻顧著看簡，仿似底子就冇重視他，隻得低聲道：“阿姐，不知喚我何事？”

一聲驚呼，緊接著，一陣銀環相觸的聲聲響起，然後是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半晌，她俄然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心道：我乾嗎要穿，我乾嗎要怕？主母說了，我們劉氏人丁薄弱，要，要讓小郎君，早點懂人事，懂……

劉濃微眯著眼，身子亦跟著今後略仰。細細一思，隻覺她徹夜所言，字字句句皆似言外有指，也實在拿捏不準她心中到底在想些甚麼。而本身的誌向？自向來到這個人間，他謀士族、建莊園、讀詩書、蓄武曲，一日亦不敢懶惰。

“是，我！”劉濃吞了一口口水，聲音沙沙的。

因是簡畫，劉濃行筆以順鋒居多，寥寥幾筆，便已將畫意勾出。逆鋒再推，勾筆成束，點墨淡染，不過一個時候，畫作便成。

跪坐！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著劉濃，輕問：“莫非，你的誌向，便隻是想做個大族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