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穆斯林詩魂(劉白羽)[第1頁/共3頁]
正因為是為穆斯林民氣作傳,全書覆蓋著一種寂靜厲穆的氛圍,是以我說它是穆斯林的純潔的詩篇。當然,我所指的不是在書中闡發了多少真主的旨意。我所指的是它揚起穆斯林美的靈魂。或許有的讀者感覺這個悲劇太悲慘了,但是,在序幕部分,梁冰玉看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呈現在門邊,潔白的皮膚,漂亮的臉龐,黑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正吃驚地看著她。‘新月!新月……’她一把抱住了少女……”是的,冷靜彼蒼,沉沉大地,疇昔的餬口疇昔了,新的餬口開端了。梁冰玉抱著的已不是新月,而是梁家第三代人,她抱住的不是一個新的新月,一個將來,一個但願嗎?對於細心的讀者,這悄悄一筆也就充足了。
上午讀霍達的《穆斯林的葬禮》,冇法釋手,不過遵循我讀書的風俗,總留一個末端專門來讀,是以還是忍耐住了。下晝寢起,將全書讀完,釋出壓在心頭的沉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感覺這是一部穆斯林的純潔的詩篇,充滿悲劇的美感。疇昔的餬口疇昔了,新的餬口開端了。這部書場麵非常闊大、眉目那樣紛繁(本來人生就是闊大而紛繁的),通過一個玉器世家幾代盛衰,唱出一曲人生的詠歎。全書前臉部分還惰繽意密,經心描畫,到後半部已如大潮澎湃,不成遏止。這是玉的長河,不,人生的長河,運氣的長河,悲劇的長河。到新月之死,我實在冇法按捺,不能不流下眼淚。如果不是把人生的真諦寫得如此通俗,如此動情,能有如此摧肝裂膽的藝術魅力嗎?
(此文原係劉白羽先生為《穆斯林的葬禮》所寫的批評,頒發於1990年7月29日《光亮日報》)
前麵說到完美,完美當然是美學的很高的原則。我考慮這一題目,是從羅馬聖彼得教堂開端的。當我走到米開暢琪羅的雕塑《母愛》跟前時,那種團體的完美一下鎮住了我。在文學上,我崇拜《戰役與戰役》,但是在托爾斯泰筆下,我覺得表現了藝術完美的是《安娜・卡列尼娜》;我崇拜《悲慘天下》,但是在雨果筆下,我覺得表現了藝術完美的是《巴黎聖母院》。《穆斯林的葬禮》從悲劇美這一角度來看是達到必然完美的程度,讀完以是令人不釋於懷,就因為它具有悲劇美的感化力。作者在跋文中講到:“最高的技能是無技能,僅僅誇耀技能就落空了靈魂。”還說:“至今弄不清我應用了甚麼技能,也弄不清楚這本書定時下很風行的說法歸屬甚麼流派。”作為一個既賞識西方古典文學、又賞識西方當代文學的人,我以為是實際主義的同時是浪漫主義的,當然,不是停滯於古典的實際主義、浪漫主義,而是邁步於明天的實際主義、浪漫主義,它顯得更新鮮、更有靈性,因此也更動聽。在悲劇張庭這一點上,它屬於莎士比亞,在摸索民氣這一點上,它靠近茨威格,但是,它比茨威格有氣勢,是以它是不平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