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女帝師四(1)[第4頁/共6頁]
小蓮兒忙道:“大人放心,娘娘一貫身子安康,隻是扭傷了腳罷了。”
我瞥了她一眼,轉頭悄悄籲了一口氣。那蚱蜢悄悄一彈,落在窗外的竹葉上,顫巍巍的像是把持不定的民氣。我何曾“問心無愧”?更不敢苛求“問心無愧”。我隻是“無懈可擊”罷了。
一時候我竟無話可說,沉默半晌,隻歎道:“姐姐如何了?”
兩位女禦聯袂走出十幾步,綠衣女郎轉頭看了一眼,與我目光相觸,頓時身子一僵,疾步去了。我心中模糊不快:“明天好似有些不平常。或許是我多心了。”
我目送兩人走出十幾步,這才向小蓮兒笑道:“我來遲了。”
我返身進了小書房,淡淡道:“姐姐見我同去一定歡暢。”
我屈一屈膝,安然道:“恕微臣不能同去,微臣還是晚些再去看望姐姐好了。”
我不覺呆了半晌。芳馨笑道:“女人剛纔還急三火四的,現在倒不走了。”
我單獨走回漱玉齋,悄無聲氣地坐在鞦韆架上。天井中寂寂無人,一片烏黑。
小蓮兒忙道:“娘娘隻是過分勞累,並非――”她的聲音微顫,清楚是心虛。
我冷哼一聲:“她故意難堪我和穎妃,天然防不堪防。”
芳馨打發小內監先歸去,轉頭道:“小蓮兒低頭當差,有些傻了,竟不派人先回稟娘娘。”
小蓮兒無法,隻得引我到後院的花樹下坐著,這才道:“娘娘纔剛在那邊――”說著一指後殿的幾道石階,“――摔了下來,扭傷了腳,現在疼得不能站也不能走。”
我總覺得“曲則全,枉則直”[2]“我欲仁,斯仁至矣”[3],卻不想是“一酌之水,或為不測之淵”[4]。我早該想到有人會對玉樞彆有用心,卻為何隻冷靜消解敵意,從不肯直麵相對?
小蓮兒低頭不敢看我,低低道:“她們說……大人當初回家守墓,為了固寵,特地安排親姐姐進宮。那年上巳節,大人令舞姬乞假,用心讓娘娘頂替。因大人曉得,娘娘與大人麵貌酷似,入宮是輕而易舉的,獲寵也是理所當然的……”見我麵色烏青,不敢再往下說。
路過益園時,但見兩位女禦立在紫藤花架下,一藍一綠兩道倩影襯著劈麵的紅牆,如塵凡紫陌中的兩股清流,格外賞心好看。二女並頭賞荷,如親姐妹般密切無間。
二女身子一跳,轉過身來,驚奇之餘,更有錯愕之色。兩人倉猝施禮,卻偷眼相看,眸光暗拋,千言萬語一瞬而過。我的笑意轉而清冷:“二位女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彷彿從絕望的虛空中跌落,腳結壯地的高興盪漾在胸腔中。我忙起家向天子道賀,天子連說同喜。不一會兒一其中年內監走了出去,不待他施禮,天子便一迭聲問道:“婉妃好麼?幾時確診?幾個月了?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