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說話[第2頁/共5頁]

陳熙舒大大一口氣，不是虜主主使，便是說剋日無大戰，他另偶然候備戰。當即寫了表章，稟明朝廷，卻又點起兵，逐這擅掠之部，獲其牛羊後代。牛羊是扣下了，青壯亦留下充做奴婢，將老弱還與虜主，且發書詰責。

此時已交十月，昨日立冬，因家裡章哥一幼兒，各處早早便清算起來。已到燃炭時節，自十月起，表裡便開端發放薪炭，各依品階，發放數量不等。東宮薪炭自是足用，殿內置數個大火盆，手爐腳爐也取出。炭是上頂好薪炭，而非石碳，且要製作各種形狀，先帝時以炭作祥鳥瑞獸狀，後今上即位，要個儉仆，這一條便按下。

兩個頭靠頭兒，九哥抱著媳婦兒原地打了數個旋兒。玉姐一驚之下忽爾回神，她原是膽小愛鬨，此時不由咯咯笑出聲兒來：“你高興，便多轉幾圈兒。”九哥果依言又轉幾圈兒。兩個一時竟忘了周遭另有小我，直到聽個聲音喚了一聲“涼――”

閒話休說，卻說這開榷場，天朝雖有諸多限定，可易之物也是很多。胡人拿得脫手便是戰馬、牛羊，比年雪災，還要擠出些牛羊來互市，很多胡人日子也是辛苦。劣紳好說個“窮生奸計，富長知己”，端的有些個部落目睹日子不好過，便生想劫奪之心，並不稟與虜主，卻自行其事。

回入東宮內，徑往玉姐寢殿裡行去。

九哥瞟見平靜已到了，與官家說一會兒話，聽他言胡人之殘暴難製，而後說一句：“這等難事，今後都要交給你了，勉之！”便知本日這教誨便到此為止了，躬身退下。

章哥他懷裡掙紮，兩隻手兒去夠玉姐，九哥不放手，章哥小嘴兒一癟，委委曲屈，又喚了一聲：“涼。”玉姐去看他時，九哥又將他舉至麵前，與他一對眼兒。章哥一雙桃花眼泛著濕氣，極不準喚了一聲：“得――”

卻又於他麵前拍鼓掌兒、伸開雙臂，逗他：“往娘這裡來。”小茶兒與胡媽媽兩個看得頗不忍心。

玉姐寢殿裡烘得極暖，章哥正玉姐坐榻上爬，他力想要站起來，卻不想手軟腳軟，扶著那三麵矮欄，出腳步子也不大，一雙手兒緊抓著欄邊兒，走不兩步，腳下一軟，或跌坐，或俯趴。自爬幾下兒，又搖搖擺晃爬將起來，再扶著欄邊兒走。玉姐看他實敬愛，且看且笑，小茶兒要抱起章哥，她又攔著不叫抱，隻看兒子跌交為趣。

不知為甚他卻樂與平靜這羽士說話，不悟這和尚，自曉得他是謝虞以後，大相國寺香火盛，然官家卻甚少相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