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體用[第3頁/共6頁]

林老安人歎道：“你不曉得哩，他本事著呢。”

程謙道：“我說與秀英，她怕也不想搬哩，您且放心住下。過兩日，便去衙裡將事辦了，旁事次後再說。”

林老安人道：“連日來我總說她哩，她現在掉了個哥兒，眼也直了，臉也黃了，我也不忍多說哩。”

林老安人思來想去，一夜未曾安眠，次日程謙約裡正等往衙裡去，林老安人自與秀英說話，將將起個話頭兒，道：“你現在虧也吃了、苦也受了，孫女究竟是甚樣兒，你也該看清了，可不敢再混鬨！那是你丈夫哩，樣樣來得，你再這般，細心他端的與人跑了！”

林老安人與秀英止住了哭，惶惑相對，甚？要素姐做戶頭？林老安人慌了：“這是又怎地了？阿誰爛泥糊不上牆，她做戶頭，錯眼不見百口叫她賣了都不覺哩！”

程謙道：“太公骸骨未寒，怎可輕動？且秀英還養著哩。”

程謙歉然道：“玉姐聽話兒，去尋老安人，晚間爹返來與你一道做功課。”

――――――――――――――――――――――――――――――――

玉姐麵上一紅：“做完了，先生看過了，使我得空兒多伴隨伴隨老安人與娘哩。”得意了蘇先生教誨，玉姐又羞於本身之暴躁，提及此事，便小有難堪。

林老安民氣道，我儘管與你們騰處所罷了，老鬼臨走前叫我識相些，公然不錯哩。又想，自家大哥，素姐不頂用，不如儘早將一份嫁奩、私房皆移往玉姐手中，界時即使秀英做了洪家婦，玉姐總還是程家女。明日程謙還要出門辦事，正可趁機多說說秀英。

程謙道：“安人休要這般說，如此，無地自容了。往年是太公收留我，不然不知流落那邊哩。”

見了程謙，玉姐步走了上來，叫道：“爹。”

林秀才道：“姑丈是明白人哩，女子再剛烈，終要倚著男人度日。”

玉姐冷靜聽著，也不辯駁，心中卻想，外婆哭時哭得人頭疼，然與念郎他娘對著哭，也實有效哩。娘這回遭了罪，家下、四鄰，誰個又不怕她了？各有效哩。先生曾言，須明體用，外婆與娘作為，乃是“用”；安家寧宅，不受人欺又得人尊敬，方是“體”。既合了道義倫理，又得實惠，將事做好，到處便宜，纔是體用雙得。[1]

兩人正捧首痛哭，外頭捧硯聲氣：“老安人，娘子，不好了，姑爺那邊傳來話，縣裡不準娘子做戶頭，需求……需求……需求依律，道是得咱家安人做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