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美女如玉[第2頁/共3頁]
那女人羞道:“隻是愛好,何敢精此雅娛?虛華罷了!絀筆劣墨,止增公子嗤笑。”
那女子見他此態,亦羞得臉上通紅,從速沏了杯茶疇昔。厲之華現在已魂不守舍,忙道:“多……多謝……謝女人。”見這女子素指纖纖,幾近與杯同色,好似手指原就長在杯上普通,忙地伸手去接。二人手指相觸,厲之華如受電擊,突一顫抖,杯中茶水溢將出來。那女子同時也是一顫,含澀低。
厲之華呷啜一口,感受其香柔甜新奇,大為讚歎。說道:“多謝女人賜香茗享用,鄙人感激不儘。”
那女人道:“公子客氣,既來杭州,妾隻要效本地茶相待。”
厲之華平生以來,第一次與年青女子這般廝近,難堪寬裕之感自是不免。見此時景象甚是羞滯,忙飲了一口茶,隻覺入口生津,頰齒生香,精力為之一振,當即讚道:“舌齒生香,好茶。”
厲之華見他蛾眉顰愁,倍增嬌麗,言談又若隱若現,心下大為垂憐,說道:“女人何必自憂?‘俗人積堆,雅士難尋’,茲乃常理。非無知己,隻暫未相遇罷了。女人華才傑秀,鄙人實是歆服。瞧得出女人精通詞韻,曲中所唱,言中所用,均出自易安詞句,其詞氣勢婉約,大多均為淒苦悲怨、感念思情之境,亮麗楚雅或風煙塵舉之令卻少,女人想必甚愛李詞了。”
紅兒笑道:“很欠都雅的,儘唱得稀裡古怪,我亦需仔諦聽方懂,你更不懂了。”說罷,踏上那迎兒的劃子,雙漿一蕩,緩緩駛遠。
厲之華道:“紅女人已走,她若不來,咱倆徹夜就怕要在這船上睡……”厲之華覺講錯,趕緊收回後半截話,一時羞臊,又不好自圓其說,擔憂地瞥了對方一眼。
賞畢欽歎不止,詞氣勢調明快流麗,形象天然,詞中似愁中帶憤,柔中含剛。不由讚道:“女人博學多才,實為不櫛進士也。畫功豪氣澎湃,恣肆活動,而詞風與丹青卻判若兩筆,詞意既有易安之慵傷淒婉、纏綿悱惻;又現李煜之流浪失所、悲苦孑憐。筆意雖效二者,而詞蘊已脫二李,有創意立新之佳髓。李煜‘清平樂’中雲:彆來春半,觸目愁腸斷。這兩句被女人的智筆化慘痛為閒愁,實為巧思傑構。然愁煩閨怨之境躍然,致人隨之生以憫怛之心,憾無豪宕自恃之生機,想必當時屬於情抒筆了。”說完,捲起卷軸,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卻見她腮凝新荔,愈顯嬌美之郅。二人目光相觸,均忙避開。
厲之華接過,展開一瞧,頓感墨香鬱鬱,是幅山川畫,長愈三尺,畫中山勢巍峨雄渾,薄霧濃雲漂流,山間懸瀉一瀑,濺於山下潭池。畫間峰巒疊嶂,池水碧澈,勁鬆夭矯矗立,雖為淡色,卻不失濃渾奔動蘊意。觀此畫功法力,實不似出此妙齡善愁之女筆下。又展開另卷,倒是詞,字架清奇清秀,筆法超脫流利,文詞雅馴,詞寄“謁金門”,落款《春半》。詞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