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人不寐，無限山河淚（二）[第4頁/共6頁]

我避過他手指，笑道：“我既以昭侯身份入宮，便是外臣，又如何便利在宮中住著？何況秦家軍一旦撤出內廷，我還留在這宮裡，我想彆人死已不輕易，旁人想我死，卻要輕易很多。”

我氣得在榻上展轉，待要親去瑤華宮措置那兩個賤人，又顧忌著姑姑那風雨飄搖的身子。

“端木皇後、嫦曦公主二人已經被接入瑤華宮了！”

司徒淩忽低叱，打斷了他的話頭。

我看他將近出門，又喚住他，說道：“皇上是深知我的。我此人宇量狹小，有仇必報。皇上向來縱我幫我，想必這一次，也不會攔我。”

這話語卻柔嫩。

複興秦家也罷，報仇雪恥也罷，保百口人部下也罷，總得要有副好身材才氣做到。

腳步已有些踉蹌。

這時，隻聞衛玄道：“王爺，貧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況，以往另有個秦謹前前後後馳驅，引著兄嫂阿姐談笑，又有個肚子越來越大的二夫人給秦家帶來歡樂和朝氣。現在，讓我一小我歸去麵對著空蕩蕩的府第嗎？

查抄秦府多麼大事，為了多搜出些罪證，估計就差點兒冇掘地三尺了。朝中各部又在新舊更替的混亂當中，便是此時冇人敢占秦家一針一線，想匆促間把府第清算出來，一時也不輕易。

“為甚麼？”

我已經冇有任何藉口推委他待我的一片情意。

“會。”

我寂靜，然後輕歎：“淩，他本就是東宮太子。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消受這一場驚嚇，早已順順利利即位為帝。”

“閉嘴！”

司徒永也不覺透露痛苦之色，黯然道：“我並不曉得……我才被困兩天，我不曉得他們竟然如許迫不及待下了毒手。我傳聞司徒淩親身帶了衛玄過來，猜你傷得重了，這才問瞭然這些事。”

我噎住。

司徒永再不說話，舉步向內行去。

固然他在獄中那樣淩逼，但他隻是因我的叛變傷透了心；固然我出獄後第一件事是扶司徒永即位，可他該想到，我如許做隻是想保住司徒永性命。

我酸楚，澀然答道：“我冇有。”

“可姑姑又安曉得，我們秦家已被端木皇後他們害得家破人亡！”

他低低道：“我教你剛烈，教你堅毅，是讓你對著仇敵和敵手時能夠剛烈，能夠堅毅。為何老是對我如許？”

澹泊，乾淨，高華，如一樹梨花夢。

我強笑道：“皇上方纔脫困而出，並不曉得臣和臣一家在獄中的事，又給政務纏住，當然留意不到。皇上請恕臣不能如許的緊急關頭相佐，臣委實支撐不住了，隻能先去定王那邊療養一陣。”

他抬手拭我眼睛，啞聲道：“既然不便轉動，先在宮中住著吧！叫太醫好生保養著也是一樣。”

他凝睇著我，眼底灼烈，如有幽焰燃燒，“我獨一的要求，就是請你立即回府，——去我的府第，靜臥養傷。如果你有甚麼急事，或想體味朝中動靜，儘可安排你的親信自在出入府中，隨時稟報，我毫不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