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戲弄[第1頁/共4頁]
事兒是有禦史連著上了三封奏摺,彈劾朝臣,這類事每日皆有,無需大驚小怪。
她遊移了下,小聲道:“殿下,那是?”
梅塢中少有人至,雪地裡平整乾淨,偶爾有野兔踩出的足跡。
韓蟄眼底垂垂添了笑意。
田保雖是個寺人,倒是照顧著永初帝長大,最得天子倚賴的人,身上還任羽林衛將軍之銜,驕橫放肆,斂財貪權。他的作為都城高低有目共睹,前幾年也有禦史彈劾過,卻都在第二天古怪斃命,永昌帝也不聞不問,世人瞧出端倪,冇人敢再惹他。
韓蟄負手而立,目光落在遠處。
雪仍簌簌搖落,韓蟄不閃不避,嗬手大步追疇昔。令容著慌,笑著躲逃,雪地下不知如何藏了石頭,她不慎踩著,滑得身子後仰。驚呼聲裡,手臂被人及時接住,她側頭,就見韓蟄站在中間,因他站得陣勢稍低,她的額頭蹭過他嘴唇。
過了臘八,日子一每天過得緩慢,到臘月二十,各處衙署裡正籌辦將一年的事情理清,放心回家過年,朝堂上卻俄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不過梅塢有仆人,是先帝的授業太師,曾跟韓鏡同事過的右相章瑁之。
韓家的表女人她記得,上回在葫蘆島還曾讒言惹得她發怒。
――先前裴少夫人的事永昌帝雖冇怪她,待馮璋謀逆的動靜傳到都城,永昌帝終是抱怨斥責了她幾句。高陽長公主便將賬算在了禍首禍首傅氏和唐解憂頭上。現在眷侶刺目,妒火攻心,更是憤激。
她盯著遠處並肩走遠的身影,“韓蟄待她很好?”
由北向南走到絕頂,花叢向東伸展,站在凸起的小丘,起伏景色儘收眼底。
高陽長公主收回目光,將茶送入口中,發覺已冰冷了,忙皺眉吐在中間盂中。
極近的間隔,眸光交叉,她像是銀光院那隻軟白的紅耳朵,清楚是用心奸刁,姿勢卻無辜不幸。韓蟄將她腰攬得更緊,語氣決計冷沉,“得長個經驗。摘了帽兜。”
因高陽長公主跟範貴妃脾氣相投,範香常往長公主府上走,曉得暮年長公主納駙馬而不成,現在仍舊意難平的事,遂順勢道:“不過看那景象,想來韓大人待她是不錯的,冇準過兩年,百鍊鋼就能化成繞指柔。”
高陽長公主端倪微冷,“那也得她有本領留在韓家。”
翻過年令容年滿十四,韓瑤也到十五歲,是個大女人了。
“不要――夫君饒我這回吧。”令容點頭,楚楚不幸。
遠處雪亭中,高陽長公主手裡的茶都快涼了,卻一動不動,瞧著遠處――男人高健的身影立在雪中,矗立奪目,哪怕隔著不近的間隔,她彷彿都能嗅到他身上不苟談笑的冷厲氣味。讓很多人聞風喪膽的錦衣司使,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那雙手會握劍橫刀,取人道命;會手持刑具,陰冷鞠問;會執筆疾書,翻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