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母親[第2頁/共3頁]

秀美的麵龐因削瘦而顯得乾癟，神采亦是病態的白，嘴唇毫無赤色，五官更是因難堪受而皺在了一起。

顧妍跌坐在地，收了淚，怔怔望著柳氏難受的模樣。

顧妍哭得大聲，柳氏就被嚇了一跳，她忙問道：“阿妍？如何了？”

她是冷，身上冷，內心更冷……

畢竟這類氣候，偶感風寒確切冇甚麼大不了。

顧妍扭頭笑了笑，“那就恰好了，我也有些日子冇見二姐了，如此倒省的我再跑一趟。”

絮乾脆叨的，倒是無窮溫情。

她永久忘不了。

骨瘦如柴的手撫上顧妍的發。

總不能女兒想與孃親靠近一下也不被答應啊……

見顧妍已經走向柳氏住的西稍間，唐嬤嬤忙提了一聲：“二蜜斯正服侍著夫人用早膳呢。”

“蜜斯，外頭風大，您細心著些。”百合見顧妍縮著身子，謹慎翼翼地開口勸說。

聽到動靜，顧婼側頭看了眼，麵色驀地便陰沉下來，語氣也不好，道：“你來做甚麼？”

便是顧婼極力忍耐，可按著本身幼時那性子，冇事隻怕也能給挑出事端。

那是她見過最刺目標色彩……

言下之意，便是不但願她出來了……

顧妍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撲簌簌地落，三步並兩步撲了疇昔，埋在床頭慼慼哀哀地哭。

繞過一扇*鏤雕的沉香木仕女圖屏風，就看到了那張堆漆螺鈿的千工拔步床，地上鋪著精密的羊絨氈毯，雲絲碧螺幔帳打起，一個身穿淡紫色菱花襖裙的少女正在喂床上的婦人喝粥。

顧妍一下子心頭又酸又甜，麵前垂垂恍惚起來。

而身後做幽靈飄零的那些年，日日夜夜隱在暗處，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看的見的多了，更是將冷意刻入了骨髓。

幼年喪母，母親的眉眼已經恍惚，可那和順的低聲細語，卻經常是她半夜夢迴時想要極力抓住的暖和。

顧妍忍不住將身子又往裡縮了縮。

“娘！”

顧妍聞言，解披風的手頓了頓，很快明白過來。

她和三姐的爭鬨畢竟不是功德，母親還病著，若曉得了她的混鬨，隻怕又要憂心上一陣，以是隻是用抱病敷衍了疇昔。

顧妍咬緊下唇，默不出聲爬起來，蹲到火盆前烤火。等將手烤得暖融融了，這纔回到床前執起柳氏的手，按壓起柳氏一二掌骨間的合穀穴和腕前太淵穴。

顧妍斜過甚睨了她一眼，下一瞬便將風帽掩上徑直朝正房琉璃院走去。

顧婼聞言卻不屑地勾唇，哼了聲，麵露諷刺，“孃親？她還曉得誰是她的孃親？我覺得她眼裡隻要那兩個賤人！”

母親畢竟都是阿誰對她最好的人！

丫環們又是端茶又是遞水一通忙活，亂作了一團，就連外間的唐嬤嬤都聞聲走了出去。

她和顧婼不對於，一言分歧便會辯論起來，母親還在病中，瞥見兩個女兒如許，內心怎的歡暢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