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母親[第2頁/共3頁]

沿著抄手遊廊一起走，穿過一個穿堂，繞過門前的大理石鬆柏陽刻影壁，遠遠便看到唐嬤嬤站在房前台磯上與兩個丫環說著甚麼。

風捲著雪粒子陣陣鞭撻在臉上，刺得生疼，哪怕身子被包裹地嚴嚴實實，露在外頭的肌膚，也在這冰天雪地裡，瞬息冷卻。

見到顧妍過來，唐嬤嬤明顯驚了一下，卻也從善如流地迎了上去將她請進屋內，“五蜜斯不是還病著，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

而身後做幽靈飄零的那些年，日日夜夜隱在暗處，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看的見的多了，更是將冷意刻入了骨髓。

見顧妍已經走向柳氏住的西稍間，唐嬤嬤忙提了一聲：“二蜜斯正服侍著夫人用早膳呢。”

“瞧瞧你乾的功德！孃親昨晚咳了半宿，好不輕易止住了，底子受不得涼，被你這麼一攪和白忙活了，你歡暢了？”

繞過一扇*鏤雕的沉香木仕女圖屏風，就看到了那張堆漆螺鈿的千工拔步床，地上鋪著精密的羊絨氈毯，雲絲碧螺幔帳打起，一個身穿淡紫色菱花襖裙的少女正在喂床上的婦人喝粥。

唐嬤嬤是柳氏的乳孃，亦是全部三房最大的管事嬤嬤，極其虔誠。隻是她平時不苟談笑，老是板著一張臉，麵龐冷峻，顧妍便極不喜好她。

總不能女兒想與孃親靠近一下也不被答應啊……

那是她見過最刺目標色彩……

她迷惑地望疇昔，便聽得唐嬤嬤小聲地附耳說道：“二蜜斯，夫人再如何也是五蜜斯的孃親……”

當時，也不知顧婼是怎的惹了祖母活力，被禁在了三房不準出門。二姐內心頭憋著氣，又見她隔了這麼久纔來看母親，加上之前她穿衣打扮的事情，更是怒極，兩人冇說幾句話又吵了起來，不歡而散。

九歲那年初春，還是個孩子的她被顧家送去清冷庵修身養性。山寺清寒，數九寒夏季獨一一件陳舊的棉襖和一條發黴的墊絮保暖，遂染了一身寒症。

話冇說完，卻又咳了起來，聲嘶力竭。

顧妍拿起絹帕擦了擦眉角鼻尖化開的雪水，對唐嬤嬤道：“身子好的差未幾了，有些日子冇見孃親，就過來看看。”又問道：“孃親的身材好些了嗎？”

外頭凜冽的北風颳得很急，“呼呼嗬嗬”的風聲，隻聽著，便教人感覺非常清冷。

她和顧婼不對於，一言分歧便會辯論起來，母親還在病中，瞥見兩個女兒如許，內心怎的歡暢得起來？

她永久忘不了。

每一下的咳嗽彷彿都用儘了滿身的力量，那變了調的沙啞的嗓音像扯風箱普通扯破嘶啞，可見這喉間肺部都是受了創的……

咬牙切齒，彷彿氣得不輕。

被孃舅接走後，好不輕易安穩下來，然那接踵而來的詭計算計，卻又讓她見地到了情麵冷暖，世態炎涼。凶險詭譎的手腕，算是完整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