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第4頁/共4頁]

對方應了一聲。

七姑神速起家，像護崽的抱雞母，橫在歹人與小蜜斯之間，喝道：“你要做甚麼？”

七姑沉默，“……老太爺是好人，我阿爸到死念念不忘。又疼老爺，雖說是庶子，可老來得兒，看得如珍寶普通。隻可惜老爺不爭氣，兄弟們也太……”她是詹家幾代人的婢仆，不好說本家老爺們的好話。

“阿媽你是受我拖累了，要不是因為我，你當年哪會下海去做舞蜜斯？”美若搶先說道，“爛船也有三斤釘，我們詹家固然敗了，另有世叔伯們照顧著，冇有我的話你如何也能嫁個小開當少奶奶。”

詹美鳳站起來上樓，美若緊隨厥後，“阿媽！”

“阿媽，這間屋抵押給銀行的錢都給了小舅炒股票？”

公然，詹美鳳瞥見她嘴角的嘲笑，當即蹬著腳下的三寸兔毛拖鞋，指著美若鼻子，胸口起伏，籌辦宣泄半生怨氣。

麵前兩人還是吵得麵紅耳赤，由恒生指數到麗池舊事，再延長到十四年前，詹笑棠的狐朋狗友騙去詹美鳳的初戀，毀了她平生。一如既往，一個是受害者的控告，一個是我為你好你不懂戴德的委曲。

對方穩如泰山，一口一口細細抿著杯裡的水，精美的燙金骨瓷茶杯在他骨節粗大烏黑的手掌中不覺分毫高聳。

美若算是明白了她母親為甚麼追夫般追去西貢，趕著見華老虎最後一麵。半山的新屋已成泡影，連腳底下這塊地也是銀行的，能不慌嗎？

椅子上那位逆光坐著，微微垂著頭，後窗的落日斜射而來，照得她半邊腦袋像暈了層金光。

“契爺返來？阿媽，你信賴契爺會返來？他如果不回呢？”

見他不經人號召，獨自坐下，還坐在頭一把椅子上，一向麵無神采的美若不由挑起一邊眉毛。“你也好得差未幾了。”她表情不佳，語氣更卑劣。

詹美鳳知機，立即接下話頭，“有錢去賭，不見你給外甥女一個仙的零用！”在大是大非的款項觀前，母女倆態度慣來分歧，“另有啊，華老虎不知幾時返來，我不管，笑棠，家姊養了你二十年，該換過來享納福了！下個月水電野生家用，你記得替我付了。”

靳正雷較著鬆了口氣，美若不齒地瞥他一眼，對瑪利亞道：“和何先生好好講，冇有搜尋證彆想進詹家大門。”

如許大失麵子的事詹美鳳足足忍了十二年，直到邇來美若癡纏著她契爺，說想讀港島的庇理羅女中，華老虎這才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