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第2頁/共4頁]

以往七姑會晨夙起床，過海去中環的泰昌餅家，買回美若最愛的手工蛋糕與蛋撻，與陳叔瑪利亞四人一起分享。這一年生日，七姑一大早睡醒，數數手頭的餬口費，在廚房裡感喟連連。

美若點頭。

上車後，她伏地持續嘔完胃裡統統。

美若好笑，隨即收起笑容，“我小舅來了？”

美若的筷子掉在碗裡。

靳正雷由黑洞洞的樓梯口收回目光，表示道：“歸去了。”

“……我現在有公用歇息室，每日上工，打扮台擺放空運來的英國玫瑰，其他姊妹不知多羨慕。是，他是年青，比我還小四歲，但慎重得體，我完整不感覺有甚麼不當。”

“仙嬸，不要看了，我在黌舍已經被人圍觀了一日。”美若懇求，“這個鬼模樣也做不了工，仙嬸，可不成以再放我一天假？”

兩人持續悄悄地聽。

七姑頰肉作抖，儘力停歇氣憤。接過書包，扶著美若回身上了唐樓。

叫聲戛但是止，雖則長久，但餘音仿似迴盪在空蕩蕩的廠房半空。

“……前前後後四五十萬。”

公然，詹笑棠提起詹美鳳割肉後的殘剩。“家姊，你彆哄我，年初你斬倉，我記得七七八八算起來足有十萬之多。”

詹笑棠現在正在抽泣：“家姊，莫非你看著我去死？”

美若不知靳正雷是用心嚇她。

美若幾次點頭，撿起筷子持續吃麪。

他在美若腳邊放下一疊鈔票，“該做的我做了，要不要在你。”

“你誠懇跟我講，你勾上誰了？”

“還好還好，如果高利貸你可害死家姊了。”詹美鳳遲延好久才作答，“笑棠，你起來。那些數，家姊替你想體例。”

靳正雷冇有停下腳步，這是她獨一的感激。

“靠他有甚麼用？隻會花言巧語阿諛，冇半分實際，說到真金白銀便推搪回家問阿爸答應。”詹美鳳話裡有一絲對勁，“過幾天我要當媽媽桑，靠本身贏利。”

這是偏門哲學。

房外沉默過後，詹笑棠開口：“比來你不是和歐陸錶行的許紳華走得近？”

“他對你還做了甚麼？”七姑端來一碗胡蘿蔔馬蹄豬踭湯，謹慎翼翼地問。

第二日仙嬸瞥見美若半邊青紫麵孔，並無涓滴震驚。

美若攬住七姑肩頭，“阿媽冇阿誰意義，七姑你不要多心。我和阿媽十指不沾陽春水，辛苦都是你。”

“好，七姑也長命，過量幾年還能夠幫你帶小小少爺。”

美若想墮淚，攬住她腰身：“七姑。”

不但詹笑棠吃驚，美若也瞪大雙眼，“七姑，比來許公子冇有來約會阿媽？”

“那人……”她打暗鬥。“那人尚未死透。”

十四歲生日那天，美若用七姑的名字開了個戶頭，千元港紙和五角硬幣攢了一書包存進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