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往事[第2頁/共4頁]

雲卿嘲笑一聲，放下燈籠和筆，屈腿抬起左膝，緊接著左手拔下頭上一支金簪劃破裙角，“嗤啦”撕下一大塊，然後一端咬在嘴裡，另一端用手抻直了，一圈一圈纏在淌血不止的右手腕上。

她低頭看，隻見右手腕上鮮血滲入了紗布，先前的絲絲殷紅早已變成感化的透濕，滴滴答答淌著血。雲卿看了半晌，影象拉回阿誰大雨裡，冰冷的青石牆，回紋的絲繡襟，無從抵擋的大手，和哢嚓碎裂的瑪瑙鐲子。

“阿誰是……嫁衣嗎？”

林花乾枯辭春，北雁南飛辭秋，用筆更加詳確婉約，但每一幅畫上的氣象都不如先前溫馨誇姣。月上柳梢，人約傍晚，是一小我。月照西樓，梧桐鎖秋，是一小我。相思紅豆，春花滿樓，還是是一小我。燈籠的光昏黃且忽明忽暗，讓統統景象顯得越加漂渺起來，一顆心彷彿也隨之入了畫中景象，跟著春花秋月次第改換而心神不定。

那是裴子曜十七歲的事。裴家祖上的端方，男丁凡是行醫的都要在成年之前出去遊醫，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裡路，不照端方遊醫的將來是冇有資格進入裴家藥房坐診的。裴子曜去遊醫天然很高興，他走時故作蕭灑，冇多久卻又忍不住托人帶各地的小玩意兒給她。那是雲卿第一次有完整溫馨的時候來思慮兩人的乾係，比及裴子曜返來，寒冬落雪，綠酒紅爐，她微醺之際俄然發明，久彆一年，她真的非常、非常地馳念他。

“走馬燈？”蔣寬驚奇。

接著又是一聲燭花炸響，燈中彷彿一片白霧濛濛。暗淡肅殺之色悄悄退去，變成完整的茫然。四幅畫，一首詩：“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四時荷花，紅翠相間，江水不儘，相思綿綿。

慕垂涼閒閒看了一眼麵色陰霾沉暗的裴子曜說：“我的確但願她福分不薄造化不淺，如此我便能贏你們的一千兩了，提及來這一局我可端賴她。”

“紅燈！”

蠟燭亦是特製的，孫成趕緊將點起一支香，再將香探進燈籠裡，毫無特性的扁圓白宣紙繪紅梅的燈籠被孫成撲滅了掛在一個一丈高的橫杆上。燭火搖擺，更加顯得紅梅如火如荼，枝乾剛進不折。

“蘇記這位畫師公然短長，”葉懷臻說，“垂涼好眼力。”

“那裡，不過感覺甚是風趣罷了。”

慕垂涼搖著摺扇喝了口茶笑：“你不盯著你的四大美人畫好了冇，隻瞧著我押的畫做甚麼？”

這盞燈從右向左轉，和先前畫燈的方向分歧，從梅花一枝一枝消逝開端，燈上也開端呈現一些大塊的色采，而第一幅，恰是一株陳腐的梨樹，樹上簇簇梨花堆雪，樹下片片花瓣留香。燈往左轉，便看得見第二幅圖，綠草如茵，駿馬飛奔，兩個小小的身影策馬奔騰。緊接著第三幅，但見“接天綠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塘中一彎小舟，上麵模糊似有人影。再接著是第四幅，夏季銀裝素裹，冰雕玉砌，還是是兩個背影在雪地裡瘋鬨，即使隻是一幅畫，也看得出獨屬於孩童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