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茶香留客飲[第1頁/共11頁]

丁銘眼中閃過黯然之色，他本是豪門士子，讀書不成方學劍，固然成了馳名的劍客，但是活著家眼中不過是個武夫，雖有報國之誌，卻無進身之階，但是他仍然說道：“國主年幼，尚未親政，尚相秉政，固然才具平平，但是朝局尚稱安穩，另有陸大將軍選賢任能，以保國土，若得大賢相輔，一定冇有轉機。公子真知灼見，世所罕見，若肯為國度效力，必是一代名臣，為何還要沉埋官方，韜光養晦。”

我點頭淺笑道：“鄙人本是閒雲野鶴，平生不問國度大事，常日來往大江南北，慣了對月喝酒，臨風聽琴，若能碰到丁兄如許的人，喝茶清談，就已經是人生最大快事，至於那些交戰殺伐之事，我實在偶然理睬。南北之戰，非論誰勝誰負，都是一家一姓之爭，和我們這些淺顯百姓冇有甚麼乾係。丁兄情意，我雖感佩，請恕我不能參與軍國之爭。不過我在江南另有些力量，如果丁兄緩急之時，可之前來乞助。”

我固然知貳情意，卻不擔憂，走到琴台之旁坐下，拋去俗念，一心隻去想著淙淙流水，十指輕拂，琴聲響起。丁銘仔諦聽去，隻覺那琴音似是細細的雨滴自天涯而降，繼而流入山間清溪，漫過山石，超出樹根草莖，如織的溪水彙成河道，河道會聚成湖泊，應和著艙外湖水盪漾，融為一體，不分相互，令人聽來隻覺是天籟，不似絲絃之聲，琴聲中更是透著蕭灑不羈，安閒清閒之意一聽可知。

我天然曉得丁銘話外之意，大笑道：“丁兄這是諷刺我了，孰不知人生如夢，如果堅要復甦度日，最是痛磨難當，方纔道長責我不為鄉梓遭劫憂心，卻不知我即使肝腸寸斷又有何益。天下一統，乃是局勢所趨，所差之處不過是以南統北還是以北統南罷了，非論那個登上至尊之位，刻苦者還是我們這些布衣百姓。何況即使戰國魯仲連活著，也不成能壓服雍帝放棄南征之心，更是不成能壓服南楚君臣束手就擒，不管如何，戰亂兵燹已是不免，我非賢哲，隻能隨波沉浮，有力抵抗塵凡駭浪，此次雍軍未曾血洗嘉興，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想來還是我那位同親尚念故鄉之情，不然隻怕吳越繁華之地，將成修羅血海。”

丁銘也正想臨時轉移一下話題，便道：“正欲聞中間琴音，尚請見教。”他出去之時，便已看到艙內有琴台，他也是雅擅樂律之人，天然曉得樂聲即心聲，他本已覺出此地仆人奧秘莫測，故而也故意探測。

聞言我眼睛一亮，這兩人我都曉得，苦竹子麼，曾聽小順子提過，此人本是南楚秘諜，當年小順子千裡追殺毒手邪心，曾放過他一馬，厥後他無顏再留在大雍，回到南楚以後便銷聲匿跡，想不到本日竟在這裡見到，怪不得小順子要這麼急著竄改麵貌，這些年來小順子麵貌冇有甚麼大的竄改，恐怕此人一眼就能認出他來。至於這個丁銘麼，我也是曉得的。江南武林當中有四個第一，江南第一殺手無情公子，天下第一奧秘人天機閣主，天下第一用毒妙手申如晦，最後一個就是吳越第一劍丁銘。曾有人言他的劍法足以稱得上江南第一，隻是他卻謙遜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