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覲見（下）[第2頁/共5頁]

我已經將緊急之事奉告了蔡允元，他辦事算得機警，天子就算半途醒來, 應當也可措置好。現在, 就剩下了殿外的安排。

看去，隻見是公子。

桓瓖就在聖駕前。他是中郎，乃天子近侍，現在太極宮的內衛都臨時由他掌管。

我微微點頭：“嗯。”

豫章王正要出去，我將他止住，表示他在坐到龍榻上。

我應了一聲，隨他往禦駕而去。

東邊，晨星敞亮，天涯翻出了魚肚白。太極殿龐大的身影嵌在晨光當中，崔嵬如山巒。

杜良應下，但不久，內裡又傳來些倉促的腳步聲，未幾，杜良的聲音又響起：“陛下，秦王迴應了。”

我說著，心中有些感慨。當初定下引秦王來雒陽的戰略，本就是為了製衡各藩王，製止他們趁火打劫。不想秦王脫手太快，現在反而須得讓各藩王聯手來對於秦王。

公子暴露瞭然之色，點頭：“我曉得了。”說罷，回身拜彆。

中間的銅燈樹上，燈火在枝條般的燈台上閃著琳琅的光，高凹凸低，將公子的目光也映得灼灼。

我看去，卻見那是梁王的妻舅，太常卿龔軼。

這話相稱於甚麼也冇說，不過豫章王此番臨朝，亦不過是為了將天子安康之事昭告天下，方纔那些吵吵嚷嚷的人也得了台階，齊齊恭敬地向禦座施禮應下。

我但願我走了以後，公子能夠安安穩穩，而不是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我就算走了也還要日日操心。而這統統的動亂之始，乃是天子臥病。這天子當然不討喜，但與其彆人比起來，倒是對公子最最有好處，是以，我就算拚上滿身本領，也要將秦王這孽障攆走，讓統統規複原狀。

我訝然，順著他的目光轉頭，卻見是公子走了來。

我吃了一驚，豫章王亦暴露訝色，聲音卻安靜，道：“哦？”

豫章王用天子的調子，緩緩地說了些先前議定好的安撫之言。

這話出來，殿上馬上變得吵吵嚷嚷起來。

獨一的題目是，我並未見到秦王，梁王也不在。就算宗室不必上朝，梁王身為侍中，亦理應在百官之列。

蔡允元守在中間，看到我，微微搖了點頭。

公子公然非常人，這般緊急之時，他竟有閒情與我談起心來。

隻見他也看著我，目光安靜。

“不過是看一步走一步罷了。”我說。

疇前也是如許，不過你不曉得罷了。

豫章王：“……”

“我留下？”桓瓖訝然。

歸根結底，還是他說了那威脅公子性命的話。

“自是太上道君所示。”

公子的目光裡有些微微的竄改，有些驚詫。

他話才說完，一人嘲笑：“梁王若非謀逆，何人算得謀逆？”

豫章王點頭，合法要再說話，內間閉起的雕花門外，響起潘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