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記得那年雪上飛[第2頁/共4頁]

固然虞氏四兄弟與成年民兵們比擬，人數少，身材又肥大柔弱一些，但這四個少年卻技藝健旺，翻越騰挪，手中笤帚象長了眼睛一樣，不時抽打在民兵們的臉上、腿上、手上。特彆是虞鬆遠，以一敵三尤不落下風，虞三奎、虞龍高、周小樓三個大人，前後被他打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

虞鬆遠腦筋一下子就炸了，這下完了，傳授和陳教員這回要倒大黴了！

被風雪酷寒打倒的傳授，現在仍在昏睡中。於月月剛睡了一小會，不放心就起來了。剛好聽到喇叭裡傳出民兵要上門抓人的播送，她嚇壞了，急得團團轉，一籌莫展。“嫂子，這可如何辦？”

虞鬆遠柱著笤帚，象榜樣戲裡的豪傑們一樣，昂挺胸，擺了一個很酷很酷的外型。然後，象大人一樣責問道：

整整三天，他們寸步未離，幾近未閤眼，一向守著傳授。虞新河定時給傳授鍼灸，並不時在傳授手指上規戒放出一坨坨黑血。虞新民則親身熬藥，按點灌喂。到第三天夜裡，虞新河評脈後，兄弟倆都長舒一口氣。

周小樓最慘，他是周昆的兒子。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被虞鬆權把幾個大大的雪球，揣進貼身的棉襖裡。然後，與舒同一起，將他抬起來喊著標語，象扔一條大麻袋一樣抬起，遠遠地扔出了防地以外。

於月月則感覺天都將近塌了，周昆帶著民兵們頓時就衝要過來了，如果在虞新河兄弟倆趕來之前，民兵強行抓人，沉痾在身、仍在昏睡、仍未擺脫傷害的婆婆必定就過不去了。傳授一向是她的主心骨，如果傳授被整死，她和舒同孤兒寡母如何辦？

周昆氣急廢弛地辯白道，“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小鬏，這些事理你不懂。傳授和陳教員是‘四類分子’，是專政工具。你毆打民兵，幫忙‘四類分子’，對抗活動，是嚴峻的犯法。念你幼年無知，我反麵你們普通見地。如果再不絕壁勒馬，休怪群眾大眾翻臉無情！”

這些手握鋼槍、人高馬大、威風八麵的民兵們，在四個十三四歲、手握笤帚的娃娃麵前，竟然不堪一擊，很快就抵擋不住了，被打得屁滾尿流，狼狽退到圍觀人群以外，無地自容。

民兵連長虞鬆春走進隊部，明白反對民兵上門抓人，“周隊長，不能去抓人。傳授已經病倒一個禮拜了，能不能熬過這個夏季都難說，老陳也不斷地咳血。你這個時候去抓人，不是要送人家一程麼？”

民兵連周昆是政治指導員，是一把手，權力比虞鬆春大。固然虞鬆春本身回絕履行周昆的號令，但周昆還是帶著幾個武裝民兵轟轟烈烈地出了。

這些民兵之以是落敗，還另有一層啟事。這些人都是本村的淺顯農夫，與於月月婆媳並無衝突，鄉裡鄉親，農夫的樸素，讓他們從內心也不肯把她們孤兒寡母往死路上逼。同時，這幾個頑童固然可愛，但都是村裡孩子，並且還是虞老邁和虞老二的孩子們，他們更不肯、也不敢下狠手把這些孩子如何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