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盟(十)[第1頁/共4頁]
江白承諾著去了,杜書彥掛著滿臉被吵醒的不悅在廊下漫步著,那許玖才假裝剛走過來似的,上前搭話道:“我剛纔聽內裡吵嚷,起來看看,杜編修可也是被吵醒了?”
“是啊,”杜書彥連打了幾個嗬欠,“郎官可知是何事?”
在佛陀俯瞰眾生的寂靜寶像之下,他的笑容陰冷砭骨,好像修羅。
“老爺還前廳會客呢。”
“莫非我已經成了事情狂了?”莫名煩躁的在花廳裡轉了幾圈,杜書彥無聊的拉住雲墨問道。
“有何熱烈?”
“在。”
先帝當政時,因先帝體弱,律王還偶爾參知些政事。至當今即位,他便完整做起了清閒王爺,整日吟詩作對,侍弄名菊。逢本年寒暖適合,律王悉心顧問了很多年的幾盆綠牡丹總算是垂絲透露,心瓣濃綠裹抱,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日曬後,綠中透黃,光彩奪目。太皇太後和當今便特許律王府擇日開賞花宴,遍請京中文人騷人,一時候京中很有才名的讀書人,有至心賞菊會友的,也有貪慕浮華的,倒也來了個七八,偌大的東籬園中遊人濟濟,笑語盈門。
“都這時候了,我們往前麵看看去,”這幾日為高德興之事奔波,連中秋佳節也未能儘孝,杜書彥心中實在有些不忍。
“這麼說馮老頭和高德興不是一夥的?”
“前日著人帶了封信,說是節後要來都城。”
杜書彥一皺眉,莫非隻是偶合?明天當值的是馮瑞慈和段學士。“不知是哪一齣,”杜書彥揉了揉額角,飲了一口涼茶醒醒腦筋。
杜書彥一覺睡到天明,窗外的雨已經停了,睜目睹雲墨笑嘻嘻的捧了洗漱器具來,道:“公子好睡,錯過了昨夜的熱烈。”
“管城,你來了。不是走水,這大半夜的如何如此鼓譟?”
杜書彥點點頭,冷靜看著滿桌檀卷,有資格插手這類告急集會的官員名字一個一個從層疊的宣紙中蹦出來,在清冷的氛圍中來回交叉的擺列著,相互拉扯。
“雲哥哥見公子睡了,就回府給公子取雨具去了。”
律王擺擺手:“這都是太後老賢人的洪福。”他背動手,看了一會兒畫,“子寬的工筆情致過人,可貴。不過世人皆以綠玉為貴,你為何獨喜這西湖柳月?”
“那父親所說舊事是?”
蕭遠忙起家道:“不敢,早聞杜翰林的大名。末將莽撞,竟叨擾到此時,還望尚書大人和翰林包涵。”
杜書彥扶著老尚書,笑道:“父親年紀大了,這些事件讓上麪人措置也罷,又不是甚麼大不了的。”
“如果馮老頭想毀,還不是抬抬手的事兒,這老頭到底想啥呢?”雲墨轉著眸子子道。
“這會兒子,怕是已經放在官家禦桌上了吧。”
“他是副使,應當來的。”
見他們悄悄的出了角門,杜書彥挑亮了油燈,打著嗬欠踱至簷下,正瞥見翰林院當值的郎官許玖在院門後探頭探腦的張望,杜書彥冷冷一笑,假裝冇瞥見他,嚷道:“雲墨,江白,都往哪兒躲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