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城[第1頁/共4頁]
“隻求女人看在二老爺的份上,看在同一房人的份上,且去瞧瞧五女人吧。”
三福爬起來,站在床邊,低頭繫著褲腰帶,他身短,腰帶差一寸繫到胸口,紮緊了擺佈挪了挪纔對勁。伸出臟兮兮的手,掐一把她已是充滿血痕的胸,涎臉道,“四女人彆哭啦,且洗潔淨了,爺明日再來乾你。”
趙嬤嬤一狠心,耳刮子啪啪往一張老臉上扇,“老奴該死,老奴衝犯了六女人,老奴這就給六女人賠罪,隻求六女人去瞧瞧我們家女人吧,晚了怕是要出大事啊…………”
她這般聲淚俱下,哪曉得景辭噗嗤笑出聲來,指著她說,“看來府裡的炊事更加好了,嬤嬤這身子快趕上大廚房裡幫廚的婆娘了。”
雨停了好久,地上的水未乾。春山按例跟在他身後,“那馬伕已經歸去了,老鴇子那擱了銀子,讓馬伕連續七日都來。寄父,咱這是回府麼?”
濃墨墜下的天幕是他深厚的影,孤燈映出他淒然冷硬的側臉,山風中異化著野鬼低泣,號令著要索他的命。
醜話都說在前頭,先罵過一回,滅了氣勢再來老誠懇實服服帖帖說事。
回身,衣袂迴轉時留下一股香,潔淨、清冽,同斑斕脂粉堆出來的琵琶樓全然分歧。
那便來吧,這六合乾坤日月星鬥,十足都如坑底骸骨,來年與他一同斷送。
他緩緩說:“你麵前隻要一條路,就是教人糟蹋死了,扔進城郊亂葬崗。塚子坡上數不清的烏鴉野狗等著你的肉身飽肚,新奇的屍首扔下去,轉眼啃成白骨。月末看隱士一把火少個潔淨,誰的骨誰的頭都分不清,販夫走狗王公貴族,十足纏在一處最後化成了灰,或是被野狗叼去山裡,或是被烏鴉銜去作窩,這才叫死無葬身之地。”
陸焉轉過身來問他,“你這猴頭,哭甚麼哭。”
“去塚子坡。”
春山縮了縮腦袋,老誠懇實閉緊嘴。
趙嬤嬤呼天搶地,“求郡主救救我家女人罷,這國公府裡隻要郡主能救五女人,老奴求郡主發發慈悲,且彆叫我們女人就這麼去了——”
他一抹嘴回身就要去主子堆裡、馬糞窩裡頭吹牛,睡過了侍郎的女兒,把個良家婦女乾成淫*娃*蕩*婦,操*他奶奶的,真是天大的威風。
他瞧不上她,彷彿多看一眼也嫌臟。來捏她的下巴還要隔著一張帕,指腹使力,扭過她的臉來。
她閉了閉眼,原覺得眼淚早流乾,卻還是哭了起來,她或許也隻剩下眼淚,泣不成聲,“求…………奴求陸大人…………高抬貴手,讓七弟留下同奴作伴吧…………”
景辭一麵拿紅穗子逗它,一麵問,“糖糖,你再胖下去,趕明兒就將你送給李衝家的油炸了吃。”
雨停了,床上的動靜也停了,三福趴在趙妙宜身上老狗似的喘氣,衰頹的榮靖已不知逃去那裡。或是長夜買醉,或是販子穿行,找一壺最烈的酒,澆滅最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