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重病[第1頁/共4頁]

不幸三個小女人衣衫薄弱，躺在地上便相互依偎著囫圇睡著。半夜景辭建議高熱，嘴裡反幾次複說著胡話，梧桐讓半夏守著景辭，本身偷摸到藥房，屋內隻剩下零散一點藥材，她取了要緊的幾位藥，就近在柴房裡生火熬藥，還能讓人沾沾暖意。景辭吃著藥，病情卻未見好轉，還是是迷含混糊不見覆蘇。

如果說支撐半夏苦熬下去的是景辭，但是撐住梧桐的便是遠在西北卻該當是無所不能的陸焉。

梧桐輕聲低語，辨不明心境，“說甚麼謝不謝的，都是儘本分罷了。我約莫著，最多熬過這幾日，救兵就該入京了，到時又少不了一場大戰，我們也得隨時籌辦著，兵荒馬亂更日子隻會更加艱钜。”

城破宮毀的動靜傳到西北時，陸焉逗留在晉王府與仆人家各執吵嘴，小小棋盤內廝殺博弈，講的都是禪語機鋒，論的滿是天下局勢，旁人即便長了耳朵也是聾子普通，一個字也聽不明白。但此二人既相約暗害於此，便心照不宣，無需點明已知對方籌算。說到底是一場還價還價，你進我退的參禪論道。

半夏焦急後怕，又不敢哭出聲，隻得捂著嘴掉淚。

清楚還是看不起，隻當是一條可用的狗，上一口飯吃留一條賤命已充足。

景辭道：“我們身上另有碎銀冇有？先打發了此人，進了屋躲過這一日便可。”

幸虧銀票曬乾還能用得上，一回兩回的能以高價偷偷摸摸從山下帶上一帖兩帖退熱的藥來煎著吃，梧桐英勇，偶爾還能在山上打回野味，但需先貢獻了匪首才氣得一兩口下肚。

半夏點頭，緊握住梧桐的手，熱切道：“外頭兵荒馬亂，姐姐還需把穩。我與女人，便端賴你了。”

梧桐回握她，眼神果斷，“放心，明日必回。”

分開時身上的男兒打扮未變，隻不過葛布短打已經被山間泥濘磨損得看不出色彩，她每一步都沉穩決然，未曾答應本身有半分躊躇，隻因一旦心中生出踟躇猶疑，便再也邁不出這一步。

梧桐忙不迭點頭，好話說了一大筐，才領著景辭找一處犄角旮旯坐下。夜裡山上奇冷，既冇有炭爐也冇有被褥，引下山的溫泉池子早被領頭人兼併，餘下隻要間四周通風的柴房給老弱婦孺安設。

翻山越嶺，披荊斬棘，到落霞山時景辭已然渾身有力，腳步踏實，若再多走個一裡路，恐怕就要暈倒在途中。她儘力地不要成為累墜，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但身材的限定冇法等閒衝破，一起上仍需靠梧桐與半夏攙扶支撐。

半夏也一日比一日低沉，歲末寒冬，每一日都有人因饑餓與疾病死去，連一床破草蓆子都冇得，讓人扛起來往山穀下一扔，就算了事。關你事餵豬喂狗還是暴屍曝曬，活人都熬不下去，誰還管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