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第2頁/共5頁]

“哈哈哈，本來還是個聰明人，我倒真不忍心要了你的性命。”陸明山道：“你無妨歸去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再問你的答案。”

她停下剃頭的手，微微眯了眯眼。

她起家，水聲嘩啦――順手取下衣架上掛著的絲袍披上，擦了擦濕漉漉的長髮，而後扔了巾帕，推開窗扇，樓外是一片紫竹林，鳥聲清脆，清風緩緩。

阿音皺著眉，想了想，便道：“多謝你連夜趕來。”

阿音垂淚道：“世子深謀遠慮，奴怎敢謀算此中。”

“好。”

“她……”他微頓半晌，道：“餘杭那邊，可有動靜？”

陸源站起，來回踱步，而後道：“此事要緊，我須得親身去一趟，你叮嚀下去，馬上便走。”

他對著阿音深深行了一個禮，邁登陸邊石階。

阿音垂下眼，拾起妝台上的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起長髮，――“宋振一到明州，便將陸家在明州運營了百年的船作坊給弄走了，這兩年，他忍得很辛苦吧。你彆管這事了，冷眼旁觀便好。”

阿音與李芳諾主仆上了船，徐益忙道：“公子覺得女人明日纔回，叮嚀小人漏夜前來，不想女人乘夜行舟，幸而得巧趕上，如果進了楊江，便錯過了。”

阿音一點竹篙，笑道：“這裡離城甚遠，曾有水盜悍匪出冇，如果停一停船，隻怕你要給他們做壓寨夫人了。”

阿音支起竹篙，眯著眼看著大船垂垂靠近。

船艙內簡樸溫馨，桌上擺著兩盤點心，一壺茶水，水盆裡是溫熱的水和柔嫩的巾帕，床上鋪著絲被錦褥，點著三四盞明燈，一名小婢見她進門，忙無聲地退了出去。

阿音呼吸一窒，不由指間微動。

“……是。”易忍不住抬開端看了眼阿音，道：“陸源去了餘杭，彷彿廣安錢莊和萬恒號做了一筆大買賣。”

但現在，麵前的阿音，褪去了那一身的富麗的衣衫，卻彷彿褪去了一身斑斕子虛的皮，剩下的隻要麵前這似永久令人瞧不出所思所想的一盞搖擺於風中的瘦燈，隨時會被毀滅那僅剩的微小光亮。

“呃。”阿音攏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收攏，嚥下口內咬出的鮮血，忽落了幾滴淚下來，悄悄抽泣道：“不敢瞞國公，奴本是良家女子，方國維占建州城，城破那日，奴父丁憂身亂兵刀下。他網羅城中女子，奴亦在此中，奴有未婚夫婿，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卻不想被、被方國維汙身，奴、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為報血仇，隻得忍辱偷生。厥後，明將軍攻打林州，又使範智囊勸降方國維，奴不肯方國維活命，暗裡奉告範智囊，奴有體例誹謗方國維陳素二人，厥後之事……國公定然曉得……”

阿音道：“天然是求他們饒命了。”

頃刻，她麵色有異，回身拉緊了衣衫，背身道：“停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