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第2頁/共4頁]

阿音手指敲敲桌案，全無所動。

女官語無起伏隧道：“上有暇，下必諫之。”

素衣一揮手，侍婢皆退下。

“哈哈。”李仲笑了數聲，才道：“若非歸無所歸，他鄉又豈能作故裡。”

陸源又道：“再備一份衣料金飾送去。”

門外早已有人飛奔去請來素衣，未幾時，素衣便被宮女內侍簇擁而來，她看著阿音，道：“如果奴婢們分歧情意，本宮便另選聰明的人來奉侍郡主。”

李仲看他怒意模糊的模樣，不由發笑，道：“也好，鄭昭現在估計已經想不起我了，都城嘛，倒也不壞。”

陸源又一聲輕歎。

李仲笑道：“你也說人活一世，又怎能整日煩惱。”

李仲點頭笑了兩聲，說道：“容我買個關子，你還記得我為何離了江南風雅之地，來到這遙遠蠻城嗎？”

孟介比常日更謹慎地退出，纔出了門口，卻見到一人從廊下走來，此人穿一身竹青綢衣，發上係一條編絲帶，手中揮著一把雁尾扇，緩緩踱步而來。

陸源擺擺手，道：“不必扇了，下去吧。”

李仲笑道：“也不算進退兩難，鄭昭此人，有運，有命，有雄才大略，卻也有些侷促心腸，我不事君，乃是怕死罷了。”

她道：“你姓甚麼？”

阿音悄悄一歎：“三十年前，紅顏白首，這三十年間，你想必經曆了宮廷中許很多多的事情。”

很久，他道：“你寫一封信，給趙掌櫃，令他備一份大禮，以我的名義送去梁王府上。”

本來此人名為李仲，恰是寒山七子之一。

他見孟介，笑著用扇指指門，道：“陸兄還醒著？”

陸源點頭，道：“範如英薦你作鄭昭的智囊，你進退兩難，才一走了之。”

陸源起家，看著窗外灑落堆棧小院滿地的銀輝，道：“我能夠送你歸去，但不是回江南，而是去都城，你答不承諾？”

蟬鳴聲聲，樹影款動，阿音支著腦袋看向窗外，不時抿一口清茶。

李仲道：“日落時分，我收到一封信，送信之人並不曉得我在此，還是送到先前我那落腳地，倒是那店裡堂倌展轉探聽送來的，以是現在嘛，那寫信之人必然也已經曉得了。”

陸源便道：“阿、……靜安郡主在宮中，鄭昭估計還不斷念……現在，她該稱陽城郡主了。”

陸源冇有答覆，還是看向窗外，曇花晶瑩的花瓣已經開端漸漸的收攏，香氣也淡薄了很多……

阿音冷冷隧道：“嗬，這與你，有甚麼乾係？你，又算甚麼？”

李仲似又想起來熱似的，又搖了幾下羽扇，道：“如果去都城嘛，倒也不是不成以……”

李仲看著他，“嗯？”

“哈哈哈哈！”阿音抬頭大笑，似聽到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待她笑夠了，才捧腹坐下，上高低下打量這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