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獻舞[第1頁/共4頁]
母親見我驚奇,挑眉道:“如何,獻舞的本來不該是她麼?”[一眼看破承平無壓力]
崔明德則將頭壓得低低的,兩手緊緊攥著衣角,明顯表情已是諱飾不住的差。
母親哦了一聲,舉起酒杯小喝一口,問我:“她說了甚麼?”
母親跟前的人一貫管得極嚴,此人嘴卻如許碎,我心中不免考慮不定,笑著瞥了她一眼,還在躊躇要不要袖出一把銀錢,卻見崔明德冷聲道:“禦前之事,豈容你多嘴?待公主稟報太後,將你杖斃了事。”
我在偏殿待得久,出去時已到最後一支跳舞,我們名之為得勝舞,是為此次雄師出征齊州所做的樂舞。這是崔明德的主張,她說太後稱製,四方不平,一則要示人以威,令天下震懾,不敢輕舉妄動,二則要深示太後之為國度正統、彰顯叛軍所為實出於私慾,母親當初在殿上用心輕視徐敬業,實際上卻調足了三十萬兵馬、還特地以宗室李孝逸為將,便是為的這個事理,以是我們必然要作此大舞,既是銘記曆代先帝建國之艱苦,亦是明示我國武功之盛、王師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到時將此舞傳播天下,可令四方背叛聞風喪膽、不敢為亂。我知她最底子的心機,實在還是要變著法兒誇她那“閨中好友”獨孤紹獨孤十六小娘子,卻也樂得以此阿諛母親,便將這舞作為鎮場之寶,加在了晚會裡。
一句話說得母親大笑起來,漸漸起家,環顧擺佈,朗聲道:“獨孤紹一介女兒家,尚知忠心報國,諸公身居高位,可不自勉?”
我驚出一聲盜汗,快步隨她到禦座前,母親見我們麵色鎮重,命人將李旦抱開,叫我跪在她身側為她倒酒,偏了頭問我:“如何?”
那金甲紅袍的男人是善於刀法的斛律忠,這倒是原定好的不假,可那白衣銀甲的女子卻不該是獨孤紹——她十仲春中隨父入宮謝恩,與我們見了一麵,當時還隻能扶杖而行,現在雖又疇昔了十餘日,卻不至於頓時便能揮槍跳舞罷?
我是不大喜好,也不大懂這些武事的,卻也看得津津入味,邊看邊去抓寒瓜子吃——晚宴之炊事本由太官寺掌管,我們卻特地自宮中禦膳處籌辦了很多小食,專為邊看晚會邊吃而用,此中很多點子都是我想了,同母親申請過,才準在此次供奉的:鹽炒寒瓜子、炸芫菁、炸胡蘿蔔、炸餅團、炒栗子、蜜芥烤雞翅、冰糖葫蘆,配一杯濃濃的加糖香橘汁。
我不敢坦白:“本是尋了教坊張四娘來演的,誰知臨時換了人。”轉頭去看崔明德,卻見她也蹙了眉,招手叫了一小我問了幾句,上前在我們麵前輕聲道:“張四娘突焦炙症,替舞的又俄然膽怯,獨孤紹便毛遂自薦,她素習跳舞,又常與斛律忠比鬥,節律符合,教坊中也知她的名譽,便恰好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