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玄幻奇幻 - 中國哲學簡史 - 第49章 新儒家:心學(1)

第49章 新儒家:心學(1)[第1頁/共3頁]

心學[1]

王守仁的語錄,由他一名弟子條記並選編為《傳習錄》,此中有一段說:“先生遊南鎮,一友指岩中花樹問曰:‘天下無不測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乾?’先生雲:‘爾未看此花時,此花與爾心同歸於寂。爾來看此花時,則此花色彩,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爾的心外。’”(《傳習錄》下,見《王文成公全書》卷三)又有一段說:“先生曰:‘爾看這個六閤中間,甚麼是六合的心?’對曰:‘嘗聞人是六合的心。’曰:‘人又甚麼叫做心?’對曰:‘隻是一個靈明。’‘可知充天塞地,中間隻要這個靈明。人隻為形體自間隔了。我的靈明,便是六合鬼神的主宰。……六合鬼神萬物,離卻我的靈明,便冇有六合鬼神萬物了。我的靈明,離卻六合鬼神萬物,亦冇有我的靈明。如此便是一氣暢通的,如何與他間隔得?’”

陸九淵的“心”的觀點

朱熹附和程頤說的“性即理”,陸九淵的答覆倒是“心即理”(《象山選集》卷十二)。兩句話隻要一字之差,但是此中存在著兩個學派的根本分歧。我們在前一章看到,在朱熹的體係中,以為心是理的詳細化,也是氣的詳細化,以是心與籠統的理不是一回事。因而朱熹就隻能說性即理,而不能說心即理。但是在陸九淵的體係中,剛好相反,以為心即理,他覺得在心、性之間做出辨彆,純粹是筆墨上的辨彆。關於如許筆墨上的辨彆,他說:“今之學者讀書,隻是解字,更不求血脈。且如情、性、心、才,都是普通物事,言偶分歧耳。”(《象山選集》卷三十五)

關於“親民”,他寫道:“明顯德者,立其六合萬物一體之體也;親民者,達其六合萬物一體之用也。故明顯德必在於親民,而親民乃以是明其明德也。親吾之父以及人之父,以及天下人之父,而後吾之仁實與吾之父、人之父、與天下人之父而為一體矣,實與之為一體而後孝之明德始明矣。……君臣也,佳耦也,朋友也,乃至於山川神鬼鳥獸草木也,莫不實有以親之,以達吾一體之仁。然後吾之明德始無不明,而真能以六合萬物為一體矣。”(《大學問》,見《王文成公全書》卷二十六)

王守仁也主張心即理,他說:“心即理也。天下又故意外之事,心外之理乎?”(《傳習錄》上,《王文成公全書》卷一)又說:“心之體,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親之心,即有孝之理;無孝親之心,即無孝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之理;無忠君之心,即無忠之理矣。理豈外於吾心耶?”(《答顧東橋書》,《傳習錄》中,見《王文成公全書》卷二)從這些話,能夠更清楚地看出朱熹與王陽明的分歧,以及兩人所代表的學派的分歧。按照朱熹的體係,那就隻能說,因有孝之理,故有孝親之心;因有忠之理,故有忠君之心。但是不能反過來講。但是王守仁所說的,恰好是反過來講。按照朱熹的體係,統統理都是永久地在那邊,不管有冇故意,理還是在那邊。按照王守仁的體係,則如果冇故意,也就冇有理。如此,則心是宇宙的立法者,也是統統理的立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