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方哲學的傳入(2)[第2頁/共4頁]
在第二十一章我曾說,中國的梵學與在中國的梵學,是有辨彆的;又說梵學對中國哲學的進獻,是宇宙的心的觀點。西方哲學的傳入,也有近似的環境。比方,杜威和羅素拜候以後,也有很多其他的哲學體係,此一時或彼一時,在中國流行。但是,至今它們的全數幾近都不過是在中國的西方哲學。還冇有一個變成中國精力生長的構成部分,像禪宗那樣。
就我所能看出的而論,西方哲學對中國哲學的永久性進獻,是邏輯闡發體例。在第二十一章我曾說,佛家和道家都用負的體例。邏輯闡發體例正和這類負的體例相反,以是能夠叫做正的體例。負的體例,試圖消弭辨彆,奉告我們它的工具不是甚麼;正的體例,則試圖做出辨彆,奉告我們它的工具是甚麼。對於中國人來講,傳入佛家的負的體例,並無關緊急,因為道家早已有負的體例,當然佛家的負的體例確切加強了它。但是,正的體例的傳入,就真恰是極其首要的大事了。它賜與中國人一個新的思惟體例,使其全部思惟為之一變。但是鄙人一章我們就會看到,它冇有代替負的體例,隻是彌補了負的體例。
首要的是這個彆例,不是西方哲學的現成結論。中國有個故事,說是有小我遇見一名神仙,神仙問他需求甚麼東西。他說他需求金子。神仙用手指頭點了幾塊石頭,石頭當即變成金子。神仙叫他拿去,但是他不拿。神仙問:“你還要甚麼呢?”他答道:“我要你的手指頭。”邏輯闡發法就是西方哲學家的手指頭,中國人要的是手指頭。
西方思惟的傳入
北京大學當時是中國獨一的國立大學,打算設三個哲學門:中國哲學門、西洋哲學門、印度哲學門。門,相稱於厥後的係。但是當時實際設立的,隻要一個哲學門,即中國哲學門。在1915年宣佈建立西洋哲學門,聘了一名傳授,是在德國粹哲學的,當然能夠教這方麵的課程。我因而在這一年到北京,考進了這個門,但是使我懊喪的是,這位傳授方纔要教我們卻歸天了。是以我隻要進中國哲學門學習。
1919年聘請約翰・杜威和柏特蘭・羅夙來北京大學和其他處所講學。他們是到中國來的第一批西方哲學家,中國人從他們的報告中第一次聽到西方哲學的可靠申明。但是他們所講的多數是他們本身的哲學,這就給聽眾一種印象:傳統的哲學體係已經一概燒燬了。因為西方哲學史知識太少,大多數聽眾都未能瞭解他們學說的意義。要瞭解一個哲學,必須起首體味它所同意的、所反對的各種傳統,不然就不成能瞭解它。以是這兩位哲學家,接管者雖繁,瞭解者蓋寡。但是,他們對中國的拜候,畢竟使當時的門生多數翻開了新的知識眼界。就這方麵說,他們的逗留實在有很大的文明教誨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