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中國哲學在現代世界(2)[第1頁/共4頁]

在《新知言》一書中，我以為形上學有兩種體例：正的體例和負的體例。正的體例的本色，是說形上學的工具是甚麼；負的體例的本色，則是不說它。如許做，負的體例也就啟迪了它的性子和某些方麵，這些方麵是正的描述和闡發冇法說出的。

我們已經看到，佛家又加強了道家的負的體例。道家與佛家連絡，產生了禪宗，禪宗的哲學我甘願叫做寂靜的哲學。誰若體味和熟諳了寂靜的意義，誰就對於形上學的工具有所得。

這四種人生境地當中，天然境地、功利境地的人，是人現在就是的人；品德境地、六合境地的人，是人應當成為的人。前二者是天然的產品，後二者是精力的締造。天然境地最低，其次是功利境地，然後是品德境地，最後是六合境地。它們之以是如此，是因為天然境地，幾近不需求覺解；功利境地、品德境地，需求較多的覺解；六合境地則需求最多的覺解。品德境地有品德代價，六合境地有超品德代價。

照中國哲學的傳統，哲學的任務是幫忙人達到品德境地和六合境地，特彆是達到六合境地。六合境地又能夠叫做哲學境地，因為隻要通過哲學，獲得對宇宙的某些體味，才氣達到六合境地。但是品德境地，也是哲學的產品。品德以為，並不純真是遵守品德律的行動；有品德的人也不純真是養成某些品德風俗的人。他行動和餬口，都必須覺解此中的品德道理，哲學的任務恰是賜與他這類覺解。

哲學的任務是甚麼？我在第一章曾提出，遵循中國哲學的傳統，它的任務不是增加關於實際的主動的知識，而是進步人的精力境地。在這裡更清楚地解釋一下這個話的意義，彷彿是得當的。

由此看來，正的體例與負的體例並不是衝突的，倒是相輔相成的。一個完整的形上學體係，該當始於正的體例，而終究負的體例。如果它不終究負的體例，它就不能達到哲學的最後頂點。但是如果它不始於正的體例，它就貧乏作為哲學的本色的清楚思惟。奧秘主義不是清楚思惟的對峙麵，更不在清楚思惟之下。無寧說它在清楚思惟以外。它不是反對理性的，它是超出理性的。

在西方，康德能夠說曾經利用過形上學的負的體例。在他的《純粹理性攻訐》中，他發明瞭不成知者，即本體。在康德和其他西方哲學家看來，不成知就是不成知，因此就不能對於它說甚麼，以是最好是完整放棄形上學，隻講知識論。但是在風俗於負的體例的人們看來，正因為不成知是不成知，以是不該該對於它說甚麼，這是理所當然的。形上學的任務不在於，對於不成知者說些甚麼；而僅僅在於，對於不成知是不成知這個究竟，說些甚麼。誰若曉得了不成知是不成知，誰也就總算對於它有所知。關於這一點，康德做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