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燈[第1頁/共3頁]

“不好了，這是父親的藏書，他曉得了非得罵我不成。”

“給你的祝賀當然是恰劈麵說的。”子歌笑嘻嘻地衝他抱拳，“祝遠卿兄早日金榜落款，衣錦回籍，娶妻告廟。”

謝邈忍不住也笑了，“我資質平淡，要金榜落款談何輕易？”

早在來之前，子歌便模糊猜到他有此籌算，以是內心倒也冇太驚奇，隻是有些感慨。望著窗外的飛英，她心念一動，隨口道，“墨客，你有冇有在院裡的花樹下讀過書？”

子歌低頭從懷裡取出了一張樂譜。

子歌玩把動手中的杯子，輕聲唸叨。這首詩她一向服膺取，與私塾，與落花有難明的回想。

階上均是厚重的青石板，青苔叢生，模糊能瞥見掩映此中的雕紋。聽謝伯伯提過，這棟屋子曾屬於前朝天子蕭氏的外戚，厥後中州大亂，家屬式微，幾經易手，現在已變成平常百姓家。而當年烽火硝煙的遺址，被藏在一片亂世繁華以後，兀自蕭瑟。

“此言差矣，跟我填詞多年，你的才華我還不曉得嗎？”子歌調侃道，“我隻怕謝至公子一入侯門深似海，今後子歌是路人呢。”

“忘了甚麼，我都不敢忘了你。”他當真地說道，目光灼灼，“林伯母和父親……還望你多照顧。”

“如何俄然讀起了尚書？我記得十三歲時你便學完了。”

“你的心願裡……可有我？”謝邈也在她身邊坐下，望著她。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謹言慎行，方有寧日。

“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他側過臉，“冇有，父親不喜我席地而坐。”

子歌衝他擠了擠眼，大風雅方地在河邊坐下，“說出來就不靈了。”

夜色中，謝邈凝睇著子歌雙手合十的背影，目光和順。“許了甚麼願？”

話音剛落，謝伯伯便進了屋，見他麵色嚴峻，桌麵一片狼籍，他神采一怔，子歌趕緊為墨客擺脫：“謝伯伯，都是我不好……”

子歌坐在後院的階下，百無聊賴地用劍撥弄著身邊的一片灌木。娘這幾日精力好些了，樂坊裡的姐姐們都爭著要她指導本身的歌舞，想在拜月會上拔得頭籌。紅裳更是著了魔似地，朝暮都能聞聲她房中傳來的樂聲。子歌也不好去打攪她們的練習，便隻能一小我溫馨地讀讀書、寫寫字。

常州多水，綾羅城更是以水染絲綢而得名，琴川的末支穿城而過。謝邈陪她信步走馬，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河邊。每年拜月會，他都會和子歌一起放河燈、許願，就像一個壽辰常例普通。現在因為時節尚早，河邊隻要幾個頑童在戲水，買賣零散。

“罷了罷了，都是身外之物。”謝伯伯看了她一眼，暴露幾分慈愛的神采，揮了揮手，“天氣不早了，讓邈兒送你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