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冠禮[第1頁/共3頁]

子歌懶得與他辯白，向後一仰，舒暢地靠在船舷上，眯起了眼睛，那片荷葉剛好為她遮去了驕陽。冷風習習，她這幾日的倦怠湧了上來，便昏昏睡去。

“替我向邈兒……不，向遠卿，道賀。”出門前，娘俄然出聲道。子歌回過甚，見她如有所思地望著桌上阿誰已經開端枯萎的花環，和壓在請柬上的紙鳥。

子歌揮催促馬，奔馳而去，腦筋裡卻始終揮之不去阿誰威武的背影。

而後，他起家入房，換上玄服，依禮向統統來賓作揖。子歌藏在人群裡，冷靜地凝睇著他，他的視野在子歌臉上逗留了半晌，嘴角微微一彎，然後便轉過身去。

謝邈神采和順地望著她的睡容，把編好的花環放在她手中。她的手柔嫩小巧，他忍不住沉淪地握著，不肯放開。

轉眼間，七月的炎炎夏意便覆蓋了大地，人來人往的樂坊更是愈發地暑氣逼人。這幾天氣候極熱，小孩子赤腳走在通衢上都會驚叫石板燙腳，娘也常常感覺心疲力乏，冇有胃口，子歌孝敬，便拉著謝邈出來采些菱角，給娘燉些清粥開胃。

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許是因為衝動，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悄悄將緇布冠戴到兒子頭上，一旁的讚者隨即上前，替謝邈繫好冠纓。

“兒臣禎，伸謝父皇隆恩。”

賜了字今後，墨客就真的成人了呢……

“你嚐嚐，味道挺清甜的。”子歌掰開皮脆肉美的菱角，遞給他，他咬了一小口，暴露淡淡淺笑。

齊循周禮，男人二十而冠，謂之成人。端方龐大，典禮講究。先由筮人占卜，得一穀旦良辰，後告訴來賓親朋前去觀禮。三日前，謝邈便將請柬送到了孃的手上，邀兩人前去觀禮。娘身材不適，經不起顛簸，隻能托子歌將禮送到。

剛在席上坐定，人群便逐步溫馨了下來。子歌抬開端，恰都雅到身著采衣的謝邈披著一頭長髮走了出來。幾日未見，她有些馳念他暖和的笑容和溫馨的伴隨。

三冠禮後便是醴冠禮，謝邈在筵席上依禮向父親和來賓敬酒。子歌見他忙得不成開交，便藉口不堪酒力，先行分開了。

謝氏宗廟外是一片蔥蘢的竹林，兒時子歌曾和謝邈在這裡捕過蟬和胡蝶。她半途停下來問了幾次路，以是姍姍來遲。

“冇事，我本身來吧。”子歌搶過手帕，胡亂地抹著臉，手帕上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熏香。

謝邈跪坐在席上，舉手加額，恭恭敬敬哈腰鞠躬，向父親作揖禮，然後下跪，再拜。

“禎哥哥……”

船緩緩駛入一片荷葉當中，驚起一灘鷗鷺。子歌調皮地摘了片葉子，當帽子戴在頭上遮陽，他放了篙子，在子歌劈麵坐下，用順手采的藤條編起了花環。

宗廟內早已擠滿了人，謝伯伯因為私塾的原因，跟城中的浩繁家屬交好。子歌見到了人群裡笑得暢懷的趙公子，從速低頭往裡走去，避開與他照麵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