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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再看曾九手中,正鮮明捏著一條黑花長蛇。那蛇被她拿住七寸一捏,當即斃命,但看其頭尾體貌,彷彿是一條非常獨特的劇毒黑蛇。不似天生,倒像是人養的。
曾九活了七十來年,還從未見過捨得同她這般冷冷說話的年青男人,不由微微別緻,率性道:“你又是甚麼人?來這兒乾甚麼?”
這般一想,曾九不由微微一笑,道:“好,你們去罷。”這幾人都身具不俗的工夫,未幾時捉來幾隻兔子,剝皮上火烤得焦香四溢,又尋大片樹葉用溪水衝淨,裹住撕下來的兔腿肉恭敬地貢獻給曾九先吃。
這一日,曾九於荒涼中跋涉,忽而遠處極淡似無的藍天之下,模糊顯出幾座巍峨的覆雪山嶽來。走得再近,隻見山下草綠花紅,火食富強,恰是好大一片綠洲。
曾九又沉默半晌,忽而盈盈一笑,道:“那麼我走啦,小向。”
那日事情以後,曾九於人前展露了一手入迷入化的易容術,見者一時惶恐之餘,回想光亮頂上竟讓她如入無人之境,又不由得細思恐極。而曾九不顧及旁人,隻重新搬回歇腳之處,埋頭與向經綸解毒保養,恍忽間又廝磨半月不足,二人幾近形影不離,竟有琴瑟調和之感。
這話題說來令曾九心中一輕,舒快了很多,不由嬌聲道:“那麼你當時就喜好我了,對不對?”
向經綸牽住她膝上的手掌,隻覺非常冰冷柔嫩,道:“我們改天再來看罷。本日就先歸去。”
向經綸便道:“好罷。”沉吟半晌,“我屬意封你做個法王,你喜好麼?”
山中逡巡數日,這一天她攀到苔寒雪冷的山高處,忽而瞥見不遠外一道削壁般的崖頭,正顫巍巍地生著一朵五瓣如斑斕肉爪的豔紅黑斑花苞,眼瞧再有幾日就要完整綻放,一愣之下不由大喜,足運輕功向那花掠去。
向經綸想了一想,從懷中摸出一小方精美玉印,放到她手裡,道:“你拿著這個。今後如有費事事,憑此尋聖火暗號到任一分壇去,他們自會經心幫你辦到。”
曾九在料峭北風中望了半晌,忽而拔步排闥而入。門扉響動,向經綸昂首一望,正與她隔著半卷湘簾四目相視,不測道:“如何了?”
向經綸也不笑她厚臉皮,隻和順道:“我從小體弱多病,向來悶在房中。夏季時候特彆如此,隻是緊關門窗,習字練武,喝藥昏睡。是以當時我最不喜好夏季。到了七八歲上,習武稍有所成,身材亦健旺了些,那年夏季梅花開了,我媽便帶我出去看。當我瞧見那樹梅花時,我整小我都呆住了,要說那景象有多斑斕奪目,恐怕也不見得;隻是在我內心,倒是千言萬語也難描畫萬一。”他微微墮入了回想中,半晌又望向曾九,淺笑續道,“我瞧見你第一麵時,不知如何,心中亦有奪目之感。不是為你仙顏,我隻感覺你彷彿像崑崙大雪中的梅花普通,再新鮮也冇有了。今後瞭解以後也是如此,我隻看著你這般自在安閒,快歡愉活的,便也感覺本身也又安閒,又歡愉了。”